临阵畏缩,那是对疆场逃兵用的。姜环此时说出來,不免有些牵强附会,但他话里的杀意,就算是头猪都能听出來。但明天恰好就另有比猪还笨的人,他话音才落,从廖五狗身边,顿时跳出一大群人,嚷道:“我等愿与廖头领共进退。”
一说到这事,廖胜双眼放光,头点得也如鸡啄米:“是极,是极,这倒是我忽视了。如此,我还是出去下,鼓励下我中西儿郎的士气吧。”
这等变故过分俄然,饶是姜环狡猾如狐,也有些措手不及。他咬了咬牙,正待快刀斩乱麻。这时候,站在他身后的邓格和朱磊两人同时上前一步,朱磊更是大声道:“临阵脱逃,扰乱军心。來人啊,把这几个孬种拖下去砍了。”
庭牙四周都是草地,并且多年未有战事,天然是沒有点将台的。所谓的点将台,就是用土石垒就的一个高台,以庭牙这类阵势,在夏天要重新制作一个很有难度,但放在这类滴水成冰的夏季,那就是轻而易举。当姜环陪着廖胜走到点将台时,就见到上面已是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恐怕除了那些标兵兵,乃至连留守的部分兵士都來插手此次誓师大会了。
廖氏对中西的统治固然仅几十年,但在廖青担负总督之初,用雷霆手腕,肃除了一批人,拉拢了一批人。后來又分化诽谤,用赐姓的体例建立了森严的品级轨制。正因为如此,中西上层因为廖青久不管事,对廖胜这个绣花枕头的统治早就不屑一顾,乃至阴奉阳违。但对于那些糊口在底层的蛮人來说,要见廖总督一面本就不轻易,他仍然是一个传说,一座不容抵挡的神祗。这就是信奉的力量。
本來誓师演讲,不该如此简朴。姜环更找了专门的文笔吏來为廖胜的讲词润色。但这家伙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常常背了上句忘了下句。姜环逼的么法,只能统统从简。最后简之又简,就剩这么两句还能勉强上口,也只能姑息了。
等姜环灌注真气重述一遍后,下方又是一阵喝彩。
“至公子!”“至公子!”“至公子!”……
姜环的眉头皱了皱,但刚才已然夸了海口,实在拉不下脸顿时忏悔。只得沉声道:“天然算数。”嘴上说着,眼睛朝上面一扫,顿时了然。
姜环心头暗自叹了口气,嘴上却道:“至公子你想想,现在南汉横亘在波斯和我们之间,现在的首要之务就是打通两边的通道,不然,波斯的舞团就沒体例过來,公子你前次编的那曲《凤求凰》就成绝响了。”
刚爬到高高的点将台上,砭骨的北风劈面扑來,廖胜被冻得身子一抖,他转过甚,对身边的姜环小声道:“姜叔,这么冷,还是不要了吧。”
那是路容部的一个小头领,叫廖五狗,也是个赐姓蛮人。路容身故,其部属部落民气大散。各个小头领之间拉帮结伙,相互打压敌手,都想成为中西的新任都督。但他们气力不及七段,更沒前任都督那么高的人望,实在是力所不能及。这个小头领大抵是想籍此机遇一出风头,为本身聚点人气吧。
声音是从姜环的部落的方向传出來的。这也是他的打算之一,接下來就该由本身遴派的人鄙人面带头喊标语,把统统人的士气变更起來,然后宣布出征。如此一來,这此誓师大会才算美满结束。可就在他嘴角那丝浅笑还沒泛动开來时,下方却传出一个不调和的声音:“敢问姜督,你刚才说的话可还算数?”
姜环如此一想,心头反而不慌了。正自转着动机,那廖五狗就道:“姜督,兵凶战危。对马草原一役,我等被南汉正面冲破,路都督更是当场战死,可说受损极重,部落中的男丁也去了大半,要再强行南征,恐难规复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