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水转过甚,对吴明道:“吴督,有劳了,请随我来。”
本来是这回事。大皇子是文公一边的,吴明插手龙侯女儿的舞会,大皇子晓得也在道理当中。他摇了点头道:“殿下谬赞了,鄙人出身行伍,一介粗人,那当得雅人之说,如果真要硬套,附庸风雅那还差未几。”
第十一节
大皇子诡秘笑道:“狡兔三窟,何况本王乎。吴督真如成心,还怕家有妻妾么……”
穿过大殿,苦水一指后门道:“徒弟就在后院等你,吴督请自便。”说完,站在原地双手合什,缓缓闭上了眼睛。
吴明上面一步,正欲施礼。枯木却展开了眸子,浅笑道:“吴总督,一别经年,风采更胜往昔,果然是少年豪杰。”
让一国皇子等待,也就枯木有这么大架子了。大皇子却无涓滴不满,行了一礼道:“是,小王在内里静候佳音。”
沿着石阶而上,走了一程,大皇子突道:“吴督可真是个雅人。”
又走了一小程,苦水在一座宏伟的古刹前停了下来。对吴明等人道:“到了。”
这座寺庙占地极广,红墙灰瓦间,禅音阵阵,卷烟袅袅,木鱼声伴着诵经声,更让民气神安宁。苦水领着世人进了院子,对大皇子道:“殿下,小僧这就领吴督去见徒弟,你且候着。”
枯木脸上笑意一下淡了:“历代圣女下嫁,俱有因果,所托之人,不过两种。一则为国有功,二则入教服劳。施主无功亦无劳,直要此等天大因果,不嫌冒昧么?”
大皇子浅笑道:“吴督远道而来,却在百忙当中前去插手美纱娜的舞会,莫非还当不得‘雅’之一字么?”
东西为平原,南部分为大海。北方倒是山地,图兰山虽只是达涯雪山的一个分支,但在波斯却比达涯雪山驰名多了。因为这里有他们的神教总坛――度神庙。
见吴明兴趣缺缺,大皇子叹道:“美纱娜舞姿为格汗一绝,一班歌女是自幼练习而成,她们日日习歌练舞,只是色彩粗陋,舞姿平常,和美纱娜一比,差异不啻云泥,倒污了吴督清听了。”
大皇子拍掌大笑:“牡丹算甚,波斯万花任君采拮。吴将军如若想嚼,我早晨给你安排就是。包含你体味我波斯‘跳舞’的各种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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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绝顶是十来步石阶,两人拾级而上,跨过走廊,就进入了正中一座大殿。大殿两侧满是各种石雕,这些石雕俱为和尚,或屈指做拈花浅笑状,或嗔目做瞋目金刚状,千姿百态,不一而足。其下持棍站着两列和尚,一动不动直如石人。
吴明早有所备,天然难不到他,浅笑道:“国师此言差亦,今波斯内忧内乱,外有南蛮虎视,内有豺狼横行。国师一旦圆寂,全部波斯必将分崩离析,到时生灵涂炭。对国师来讲,何尝不是莫大恶业一桩。”
进入内门,劈面就是一片水池,湖畔长满了月季莲荷,此时秋深,月季已凋,莲荷干枯,一副破败气象。一条曲曲仄仄的走廊腾空悬于其上,直通劈面一座大殿。吴明沿着走廊一起而去,走到大殿门口,就见一和尚盘坐在上。这和尚白衣胜雪,面如冠玉,恰是枯木和尚。
他和枯木第一次见面,还是四年前达涯雪山之行,当时为得雪参,枯木与帕莫莉杀红了眼,帕莫莉为禁止枯木追击,把吴明当挡箭牌射出,吴明吃枯木一掌,差点丢了性命。幸幸得优露莉以雪参相救,这才幸运不死。此时听枯木说得轻巧,浑若无事,吴明心下就有些来气,不由道:“承蒙国师顾虑,小子安康得很。”
吴明昂首一看,就见苦水和尚正带着一大群棍僧朝本身遥遥合什施礼。这些僧众俱是一身浆洗得非常洁净的百衲衣,右手拄着齐眉长棍,几十人站在山道山,固然凹凸整齐不齐,但行动却极是划一。他一眼扫过,心头倒是一凛,这群和尚几近都是五段以上妙手。这已是一股绝强战力了,度神教能耸峙近千年不倒,果有其过人之处。走得近了,世人又是一番见礼,苦水开门见山的道:“徒弟已经醒来,等你们好久了。”说完抢先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