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另有一股淡淡暗香。这香气吴明非常熟谙,恰是何艺的。
何艺理了理鬓边的发丝,轻声道:“吴大哥,四年前你不也是我照顾的么?如何现在反而陌生了,莫非还在为刚才的事活力?”
何艺一呆。别看她侃侃可谈,舌辩滚滚,实在上述事理,已在她脑海里酝酿好久。为压服吴明,她更筹办了万千说辞。那知略微一说,丈夫略做挣扎,就不再多提,仿佛非常认同。她动机一转,顿时明白大抵。光阴悠悠,四年的时候,实在窜改了太多,面前这个男人,也早非昔日阿蒙了。想到这里,她只觉一片甜美,在吴明怀里眯上了眼,喃喃道:“吴大哥,小艺感觉,你心跳比四年前有力多了,连肩膀也似宽广了很多。”
目睹她跑了出去,吴明呆了半晌,不由笑出声來。刚才那一刻虽短,但他却触到了实在的何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百灵圣母。不过何艺说要洗濯一番,确切沒错。他和楚天行大战,早已是衣衫尽碎,后來虽在疆场上随便剥了件衣服套上,但总有些不类。经她一说,只感觉浑身沙尘乱钻,黏糊糊的极其难受。
何艺眼睛一酸,泪水终究忍耐不住,滚滚而落:“你别怪清姐,她定不知情。我沒别的意义,就是纯真的向你抱怨,让你晓得小艺有多想你。”
过了半晌,吴明才把她揽进怀里,喃喃道:“小艺,苦了你了,感谢你。”
那是姜环偷袭留下來的,本已好了个七七八八。但本日和楚天行舍命相搏,伤口又崩裂了,隐有血迹流出。何艺心头一痛,鼻子一酸,几近又要堕泪。这傻大哥,一起西行,不知受了多少苦。她轻声道:“你等等,我去给你拿点金疮药。”
像一片活动的水!
“嗯。”
堪堪触及,何艺突地把他推开,娇喘细细:“吴,吴大哥,谅解我。这四年來,一向是思庭伴跟着我,我实在,实在沒筹办好。”
月色如银,透过窗口晖映进來,为她披上了一层崇高的薄纱。她的全部身子,也有些昏黄,在月色中,宛然若仙。吴明心头震惊,几近说不出话來。
看着她模样,吴明心头一酸。痛苦地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他们全都在骗我,我真的不晓得,真的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