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展大人成全。”邵家锦总算松了口气。
“邵衙役,登陆以后马上赶回开封府奉告大人,就说尚方宝刀不日就会寻回,请大人不必担忧。”
“邵衙役不必问启事,固然照展某叮咛行事便可。”
“皮肉外伤?!”白玉堂瞪着一双眸子子,“也未免多了点吧……这些伤口,怕是动一动都……”
一时寂然。
“展大人放心,部属拼的性命也会护大人全面!”邵家锦一拍胸脯。
“十6、十六道疤痕……”只见邵家锦细眼一翻,身形狠恶一晃,几乎从船上倒栽下去。
碧水蓝天,浩渺云烟,一翩乌篷轻舟跟着蓑翁撑杆缓缓划过水面,舟上三人,一蓝一白一灰,前后分坐,三色衣袂随风飞舞,说不出的闲情高雅。? ?
“展某只是想取回尚方宝刀。”
“部属无颜见包大人、无颜见公孙先生、无颜见江东父老啊……”泣呼声又大了几分。
“小邵子?!”
“……”展昭定定望着邵家锦,剑眉蹙成一堆,叹了口气,扭头低声道,“既然如此,展某也不勉强。”
邵家锦一板身板,双手抱拳就要应下,可这一昂首,恰好瞥见展昭笔挺背影直坐船头,湖风吹拂,衣袂翻飞,竟显得那剪蓝影有些飘忽。
“包大人、公孙先生,部属无能,展大人不肯让部属疗伤,只怕是嫌弃部属医术不精,部属无颜,另有何颜面保存于世上……”
“约五六天吧……”邵家锦没底气道。
展昭缓缓侧过面庞,面色沉凝道:“邵衙役,此乃号令!”
两道身形同时一闪,一边一个拽住邵家锦。
这一声喝,底气实足,正气凛然,令白玉堂也不由侧目。
“不是!”展昭俄然提声,“只是些毛贼,展某一时粗心才会遭了道。”
“去寻尚方宝刀了……”
闻着展昭身上散出的阵阵芳香,白玉堂终是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哈哈,不留疤痕……臭猫变香猫,如此甚好、甚好……哈哈、咳咳……”
“小邵子,你数甚么呢?”白玉堂莫名。
“受了点重伤,无妨事……”
“邵衙役?”展昭皱眉。
“4、6、八……十二……十三……”
白玉堂只觉本身眸子子都瞪酸了,不由叫了一句:“喂!又不是女人家,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脱衣服疗伤罢了,如何扭扭捏捏的?”
展昭瞅了白玉堂一眼,微微叹了口气,迟疑半晌,才抬手缓缓解开外衫衣带,渐渐褪下外衫,又缓缓抬手,解开内衣绑带……
场景叠换,面前闪现出公孙徒弟儒雅容颜,捻须笑道:
展昭紧蹙双眉,微阖双目,深吸一口气,顿了顿,又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展开双眼,望了邵家锦一眼,冷着脸穿好衣衫,闪身坐到船前,任呼呼湖风鼓励衣衫。
“……”
展昭背影一动:“不过是展某一时粗心……”
坐在最前的蓝衫青年,背对二人,面朝湖面,本来坐得是四平八稳,可一听到身后呼喝,笔挺身形不由轻微一震,微微侧,望了一眼身后少年,道:“不过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
说到这,白玉堂忽的神采一变,朝着展昭呼喝道:“展昭,你这一身伤为何只字不提,还假装与平常普通和我决斗,你、你……”说了半句,白玉堂竟是气得说不下去了。
“十三……十五……十六……”
“哦……”儒面笑容垂垂消去,白面罗刹垂垂显形,“现在尚方宝刀下落不明,你竟不问启事、不知以是,便留展保护单身犯险。亏我还念你心善留在身边,连白玉堂一介草民还不如,开封府留你何用?!还不卷铺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