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是驰名的老绣娘,作品在非遗博览上展览过,现在一秀难求,但教了很多门徒出来,技术传承。她妈妈也学了几分,到了她身上,她偏就不太喜好,小时候学过书法,学过钢琴,学过跳舞,对这一针一线的东西就是学不精。
外婆瞪她一眼:“那你如何还没找男朋友啊?都二十七岁了,再不嫁人都老女人了。”
陆焯峰瞥她一眼,哼笑:“等等看吧。”
明烛说好。
他不冷不热地开口:“如何不叫快递员来收。”
那几年她憋着气,也不想跟外婆和徐奶奶摸索他的动静。
实在东西不大,80CM*50CM。就是有些重,因为当时她是用最好的黄花梨木装裱的,她把纸箱放身侧,手勾着,行走间,两条长腿若隐若现。
陆焯峰这些年每年休假都会来这看看,都把徐奶奶当亲奶奶了,邻里邻外都熟谙,每回提及他都是一通夸,这么重情重义的男人,少有。
……
徐奶奶被逗笑了,又怕迟误他:“那不消,万一你军队有事呢。”
“噗――”
明烛余光扫了眼陆焯峰,说:“今后我们会常返来看您的。”
大师沉默了几秒,安抚的话说很多了,不知从何提及。
明烛揉了揉发疼的手指,低声说:“快递员说车坏了。”
那晚夜空阴沉,星光繁密,陆焯峰斜靠着门,瞥向灿烂的夜空,笑了声:“交不到。”
明烛指指他手上的东西:“你手上拿的,是我的嫁奁。”
陆焯峰停下,她鲜少喊他名字,他转头看她,勾起一边嘴角:“嗯?”
他沉下脸,对上她的眼睛,恰好她生得美,眼角一颗泪痣,和顺有害,别人不晓得,可他最清楚――这女人绵里藏针,刀刀刮心。
明烛暗喜,又感觉他长得这么都雅,不成能交不到女朋友,想了想,又循序渐进地用心问:“那如何办?总不能打光棍吧。”
吃完饭,又切了蛋糕,没事儿的都留在院里谈天,热烈过了,直到九点多才散。
“哦哦,我看从戎的找女朋友都不轻易,在军队呆的时候太长了。”
这是她十八岁那年绣的。
他敛神:“我每年都会过来。”
邻居大叔:“……”
明烛中间隔着陆焯峰,愣着没动,陆焯峰神采自如地给徐奶奶夹了块鱼豆腐,“我此次假期长,能够多呆两天,陪您呐。”
旁人也帮腔,说:“女人不比男人,还是要早结婚。”
陆焯峰斜了她一眼,也笑着说:“嗯。”
陆焯峰:“……”
过了会儿,手里端着盘蚊香过来,直接放在她腿边,明烛心跳漏了半拍,愣愣地看着男人凌厉的表面,忘了答复他的题目。陆焯峰也不在乎,从门边花盆里扯了根草咬在嘴里,转头看她,下巴点点:“不是想谈天?如何不说话。”
苏绣分单面绣、双面绣、平绣、乱针绣、缂丝等多个种类和技法,当时绣这副画的时候,还只会单面绣,临时跟外婆学了双面绣,加上要上学,绣这东西又极需耐烦和详确,磕磕绊绊绣了一年多,大一暑假才完成。
陆焯峰笑不出来了,眯着眼看她,明烛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低头笑了声:“等国度分派吧。”
再小两岁,十七岁那会儿,她管他叫陆哥哥,十八岁后,就改叫陆哥了。
“哎你这丫头,说你也不听,今后老了有你受的……”外婆瞪着她的背影说,也不晓得她听没闻声。
明烛回过神来,抿了抿唇,问得委宛:“陆哥,你总出任务,能交到女朋友吗?”
明烛回到房间,拉开窗帘,就瞥见劈面弓着腰支在阳台上的男人,她手一顿,俄然对他笑了一个,笑得特别和顺,随即,拽着窗帘拉个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