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阿根固然傻头傻脑,但心肠很仁慈,事事替我着想。
传闻这“烧七关”,能够瞒过阴司鬼卒,保住我的灵魂不被勾走。
林子里有一颗很高的酸枣树,每年这个时节都结满了黄澄澄的酸枣,村里人都会来这儿采摘,回产业个零食,或者用来煮粥泡酒。
所谓“烧七关”,就是从我周岁开端,每年生日那天,爷爷都会纸扎一个与我等身的纸人孺子,写上我的生辰八字,再穿上我的贴身衣物,送到路口燃烧,一向持续七年。
阿根落地后就没有转动了,殷红的鲜血从他被划破的喉咙处喷涌而出,在黄土上洇开一滩深紫。
“阿根,下来吧,再摘我们拿不动了。”我抬头朝树上喊话。
阿根先是很欢畅地点头,随即又摇点头:“不可,树上有刺,又扎人又挂坏衣服,还是我上树,你鄙人面捡。”
一番思惟挣扎,最后我还是翻出窗户,跟阿根一起偷偷溜出村庄,来到了村外的野林子里。
我的爷爷靳连池,当了一辈子纸扎先生,不但技术高深,并且为人刻薄,被本地百姓尊称一声“靳五爷”,要不是他白叟家,我能够早就短命了,底子活不到明天。
爷爷用的体例,叫做“烧七关”。
本来那天爷爷拎着纸人到村西头的十字路口燃烧,扑灭香烛一番祷祝后开端给纸人燃烧,但是洋火盒都都划拉空了,纸人却如何也燃烧不起来。
狠恶的血腥气钻进我的鼻子,我感受心跳加快,喉咙里像被甚么东西堵住了,想要叫唤却发不出声音,最前面前一黑晕了畴昔……
为此爷爷给我取名“靳离”,离者,五行八卦为火,但愿能够弥补我八字中的阳火不敷的题目。
当时候村民们都晓得我八字凶暴,不准本身家的小孩跟我玩儿,而阿根也因为智障饱受轻视,我们俩固然差着年纪,但同病相怜,渐渐成了相互独一的朋友。
爷爷刚出门一会儿,村里的傻子阿根就来我家找我玩儿。
这时阿根话还没说完,脚下踩着的树枝俄然“咔嚓”一声脆响,折成了两段!
阿根刚下葬完,爷爷要带着我去阿根坟上祭拜。
我刚十个月时,爸妈带我去外婆家走亲戚,半路上乘坐的大巴车产生车祸冲进山沟,爸妈用身躯紧紧把我护在坐椅间的裂缝里,终究我安然无恙,爸妈却双双罹难。
我感觉如许不是体例,因而对阿根发起,由我爬到树上去摘,阿根在树下卖力捡拾。
而我在这天不能出门,必须老诚恳实躲在房间里,门窗上贴上“匿阳符”。
“阿离,你得一辈子念着阿根的恩典!”爷爷当时对我说道:“‘烧七关’这最后一关,你不听我的话偷偷溜出去,本来该大祸临头,是阿根偶然中替你挡了灾劫,当了你的‘替死鬼’!”
阿根的死并没有在村庄里产生多大的波澜,他的爸爸妈妈乃至都没有返来看一眼,爷爷奶奶也仿佛有种甩脱累坠的轻松,第二天就草草把阿根埋到了偏僻的野地里。
纸扎匠,又称“纸扎先生”,是传统丧葬行业中的一个陈腐职业。
爷爷认识到事情不对劲,从速跑回家察看,却发明房间里空无一人,因而满村庄探听寻觅,最厥后了村外的野林子里。
当我再醒来时,已经在自家床铺上,爷爷正呆坐在门口冷静抽着旱烟锅子。
“阿离,我们去村外林子里摘酸枣吧!”阿根在房间外拍打我房间的窗户,憨声憨气嚷嚷。
可惜年幼的我太贪玩,在七岁那年最后一次烧七关时偷偷从家里溜了出去,成果激发一场祸事。
阿根伸手够向一处较远的枝丫:“好,摘完这几个我就下来了……”
但是该来的总会来,想躲也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