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若颜眉头微蹙,思忖半响淡淡道:“本郎君也不怕你们出尔反尔,谢瑾,但愿你能遵循承诺。”说罢,对着操船海员叮咛道:“船只调头,我们归去。”
谢瑾从赞叹于来者形貌中恍然回神,心念一闪顿时模糊约约猜想到了这位漂亮公子的身份,不卑不亢的辩驳道:“秦朝甘罗十来岁出使赵国,师法苏秦张仪之流一张利齿纵横天下,十七郎君何故轻视于我?”
谢瑾正容道:“鄙人母亲,乃陆氏之女,吴郡陆氏恰是吾之娘家,娘家有事天然义无反顾。”
谢瑾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男人,只见他一身白衣,皮肤白净如同凝脂,乌发束着红色丝带,一只白玉簪横插在发束当中,身后一领红色金边披风随风颤栗,好像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美女,即便悄悄地站在那边,也是风韵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崇高清华感受。
“阿爷!”陆长青情不自禁地长呼出声,蓦地热泪盈眶了。
陆长青一向悬着的心儿这才落回胸腔,如释重负地笑道:“若能如此,那就最好了。”
“鄙人谢瑾,乃陈郡谢氏嫡长孙?”
骞白心头大惊,仓猝劝止道:“也不知陆氏是否不安美意,十七郎身份高贵,乃我等高朋,万不要亲身前去冒险,统统事情交给鄙人便可。”
陆长青瞪大双目凝睇不止,心内里充满了焦心等候,恐怕此中又会呈现甚么变故。
崔若颜点头道:“好,我承诺你。”
乍见劈面而来的乌衣少年,崔若颜舒展着的柳眉蓦地松开,几近不敢信赖本身的眼睛,直至两边相隔两三丈之地后,他这才翘着嘴角调侃道:“江东陆氏千年世族,没想到今番却要让一个黄口少年前来构和,莫非无人乎?”
谢瑾重重地拍了拍陆长青的肩头以示安抚,想及这几日的心轰动魄,一起上的暗自担忧,也忍不住打湿眼眶。
谢瑾悄悄地吁了一口气,拱手道:“好,那就多谢崔郎成全,待到你们现将陆元礼开释返来后,我们再放崔挹,你看如何?”
谢瑾举目朝着海寇船队望去,却见那白衣翩翩的十七郎也刚好登上船面,悄悄点头道:“海寇已经同意当即放人。”
谢瑾寂然开口道:“亏尔等崔氏还为七宗五姓之首,没想到却暗自觊觎陆氏盐场,卑鄙无耻地勾搭海寇前来劫夺,并且还胆小包六合将我大舅陆元礼扣押,如此目无国法之事,实在令人发指唾骂,本日谢瑾代表吴郡陆氏,要求尔等当即放人,并停止对陆氏盐场的攻击,否者全部陆氏必然于尔不死不休!”
崔若颜凤目微微眯了起来,在谢瑾面上巡睃了半响,问道:“敢问中间何人?”
“等等。”崔若颜单手一摆,从长案后霍然站起,“不消另派别人,本郎君亲身前去。”
一席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沉稳的嗓音中更带着一份不容违逆的决然,要么放人返来停止劫夺,要么不死不休鱼死网破,仍君定夺!
崔若颜悄悄地谛视着谢瑾,沉默半响,蓦地收回一阵嘲笑,倏又收止笑容,两眼射出森寒之色,冷冰冰道:“江东盐场盐业运输皆由盐帮卖力,此乃古之常例,是陆氏起首不遵循端方,暗中策反史万全另辟他径,乃至还想要独吞江东盐场,夺人财路为杀人父母,本身行事卑鄙,何怪别人抨击?何况提及来,尔等陆氏卑鄙之行莫非少了?你能够好好问一问陆望之那条老狗,问他背后里干了多么活动!
崔若颜观人入微,当即猜想到谢瑾心头所想,唇角泛动出了一丝冷冷的浅笑:“陆氏盐场落空了我们还能够夺回,活生生的人始终是无价的,你不必感到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