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满室皆惊诧地望向桑枝。世民气想,这桑枝是承乾宫的当红丫头,皇贵妃对她非常恩宠,皇后待她好点本无可厚非。但如此看重,竟让太医同时诊脉,未免太重。桑枝一个小小的女婢,何德何能配得上跟皇后一起诊脉?
皇后还没说话,桑枝脸都绿了。明天一向诊断伤寒,用治伤寒的方剂医治底子没结果,明天竟然还敢说伤寒!顿时一双杏眼圆瞪,那模样仿佛恨不得咬冯太医一口。
素勒见她问得语气不对,游移着道,“天然有辨别。满人崇高,汉人卑贱。”
“哦?”素勒奇道,“莫非你还熟谙甚么名医不成?”
冯太医发觉到身后怨念,转头就瞥见桑枝藏怒之容,顿时感觉后背生出些盗汗来。
她这边满腹疑虑,内里皇后已经梳洗结束,宣太医出来。桑枝赶紧跟在太医身后,刚入得殿内,太医正要上前给皇后请脉,皇后却对着另一名太医道,“给桑枝看看。”
“平身。”
太医们戴德戴德,直道皇后仁厚。心道,本来皇后并不比皇贵妃冷难。本来董鄂妃身子不好,太医们几近是承乾宫的常客,常常都要得皇贵妃犒赏。小皇后一向冷静无闻,倒是身材安康,跟太医们打仗也未几。向来后宫当中多皇贵妃隽誉,皇后娘娘难见有甚么名声。宫人们乃至都只知皇贵妃,不知中宫皇后。
桑枝谢过,目光转向那给皇后诊脉的冯太医,白叟家仍旧眉头紧皱,让人看着心中忐忑。好久才听冯太医道,“启禀皇后娘娘,依老臣之见,仍不过是……伤寒。”
太医们哪敢接!病没治好还几乎误事,现在这银票收在手里的确像烫手山芋,个个都从速推让。
桑枝眉毛一挑,“他真的不是庸医吗?”
听到素勒的声音,桑枝偷偷看了她一眼,正对上皇前面无神采的眸子,顿时内心莫名感觉有点怪。那太医听得皇后口谕,哪还敢怠慢,赶紧给桑枝诊脉。不过是说并无大碍,只受点凉,多喝点热水就好。
皇后懿旨一下,倒让桑枝大吃一惊。那宫女底气非常不敷地出去传达了皇后的意义,没多时又返来道,“桑枝女人,皇贵妃娘娘召你。”
现在这一遭,却让众太医们心内慨然。一样治病不力,在承乾宫处平白损了好几位太医,在坤宁宫却还是获得恩赏。太医们也实在委曲,疾病之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若因为治不好就要丧命,那只怕天下就没有大夫了。
惹得素勒莞尔,“冯太医但是我大清最负盛名的名医了。”
桑枝感到奇特。绿莺此来莫非不是奉皇贵妃之命?那可就奇了。可如果真的是奉皇贵妃的号令,绿莺毫不至于对桑枝最后一句话不作回应。桑枝百思不得其解,暗想,或许绿莺只是路过顺口一问?
“不见得。”桑枝不觉得然,内心已经给这个冯太医画上一万个叉叉。
绿莺神采一顿,似笑非笑地回她一眼,不置可否地“嗯”一声,随即告别而去。
素勒皱眉,“……你说的这些,我一个都没传闻过。”
皇后顺着冯太医的视野看畴昔,见桑枝一脸要吃人的神采,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又忙微微侧脸转过甚去,稳住声音道,“守了一夜,冯太医和各位太医也辛苦了,先归去好好歇着吧。”便给蔡宛芸使了个眼色,蔡宛芸赶紧给每个太医塞了些银票。
桑枝接受着世人的目光,心想素勒如何俄然如许不避讳……不过那心尖上还是泛出一丝甜意。她面色讪讪,忙道,“奴婢谢过娘娘!”
“哦?”素勒大奇,却踌躇道,“只是,此事我现在不好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