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美人书(9)[第2页/共5页]

彻夜兰桡那边泊，莫将拜别怨苦楚。

青鸟遣为传信使，白云收在担头挑。

琰笑谢曰：“谨谢妹，姊与苏郎，恩爱至深。虽置一妾，决不负我。”

碧桃掩面唏嘘，垂泪而对曰：“妾虽侧室之微，颇知事夫之义。况蒙垂恩汲引，没齿难忘，而效节毕生，妾之分也。若以郎死而弃孤再嫁，是乃禽兽不如，岂复有民气者乎！”琰拭泪而抚其背曰：“我固知汝无异心也。”

美哉千尺松，女萝附其枝。

琰不堪气愤曰：“无耻狂生，辄敢以淫词相诱，岂谓我二人无玉洁冰清之操耶！”

若非流出胡麻引，刘阮哪能入洞来。

碧桃尝为小眉制一团扇，属琰写画于上，琰乃仿云林笔意，写作片石孤松，并题五言绝句曰：

又一夕，琰令小眉读书，小眉随口而诵曰：“两主独居，郁郁不乐。愿以统统，易其所无。”

似忆故里频对语，为怜弱羽只同飞。

嗟嗟夫子兮工文章，傲视一世兮孰可方。

玉剪顶风舞影徐，为寻花信日遽遽。

暂为池畔物，终向九霄飞。

才高自合朱衣点，名重应从紫禁扬。

小鬟将诗进房，琰朗咏一过，欣然笑曰：“诗意妙绝，尚可恕也。”疾呼启户，亲身秉烛而迎。

彩尝拟《升天诗》十绝，备附于左，其一云：

彩曰：“儿蒙抚鞠，岂敢忘恩，但母亦未知几之素心也。儿盖从玉女弹力量礅、受八素诀。即将筑室空山，而以文杏为梁，云母为幄，规连珠树，矩泄瑶泉。然后取琼籍万卷，熏以冰片，袭以法锦，碧珧截砚，琉璃贮匣，儿乃消遥徙倚于其间。则又抑掷云轮，手携霄辔，守胎灵而思录气，逐毛女而追飞猿。渴饮美酒，饥餐硕果，鹤司丹灶，兔捣玄霜，不亦仙居之逸趣，物外之幽娱，又何羡乎人间佳耦之情乎！固然宿缘未了，春债应偿，尚须迟之数载间也。虽欲曲从恩命，其如天曹姻薄，未曾必定何！”

其二

十二峰头岚气青，霓裳摇摆佩丁丁。

晚来归就壶中卧，谁识壶中更有天。

忽有以残编求售者，予检阅其内，则有载及谢姬遗事，仅五叶，共得诗十有五章。予遂有所据，而为点次成传。

二水遥从帆影合，六街应骤马蹄轻。

梁燕欣有托，涸鳞羡在池。

碧桃感慨不已，亦赋五言古体为谢曰：

紫燕莫叫嗔比翼，黄鹂岂许妒和鸣。

一别兼旬，相思若岁，犹幸碧梧未老，红藕余香。虽则冷澹秋容，不废临风笑语。而婵娟三五，正子文战时也。想已藻夺烟云，词流三峡，锦标在望，鹗荐堪期。妾心缕缕，时逐梦中，绕遍凤凰山下月矣！兹于既望之夕，妹已获举一男。虽非天上麒麟，试啼已知英物，专使报喜，用慰幽怀。并候捷音，以舒遐瞩。

颖生笑曰：“一之为甚，其可再乎！但渠临蓐在迩，卿宜善视之。”遂因而早与社友黄洵，买舟偕往。及试后，仍又下第。

莫要心胸妒忌，妻与妾休分尔我。比方一块泥，塑出人两个，那里论情密意浅。总之不在尔，即在我。我若情浓尔亦欢。尔若恩深我岂醋。再将泥打碎，调和塑一个你，捏一个我，虽则别形躯，心肠总一副。郎索欢时，尔也可，我也可，我只带挈你，任你念着我。

颖生看毕，面有忧色。碧桃揣知其意，乃谓颖生曰：“妾观君自数日以来，时候咨嗟，忧现于容，岂谓功名得逞，抑别有他故耶！”颖生遂以实告。

未得成名身便死，令人不敢怨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