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美人书(10)[第4页/共5页]

次日傍晚，果闻有客，称自松江来访，朱氏急问：“是丁七官否？”童曰：“非也，只要一张秀才耳。”

避风已把瑶台筑，伴月时将柏子燃。

王百谷先生亦慕玉姬才色双美，特命楫师泛棹维扬，与姬盘桓数日。临别，赠以绝句二章云：

丁生即裁一概，托鬟回报云：

一日附舟之楚，同载数人，皆胡僧也。见生行李沉重，候至险僻之处，将生缚而投水。生乃连呼五云者三，俄有巨龟浮起，负而至岸。丁生既得上崖，其缚不解自脱。及仰首一看，见彩身被五色霞衣，手挥麈尾，立于云端，数以麈柄东指，生即向东而往，不及里许，果遇朋友商于楚者，乃与贷金而返。

及至第三日夜分，彩果缓缓复苏，披衣起坐。朱氏问以所之之处，彩曰：“儿于前日卯时即至海东，谒见玉城仙史，展礼方毕，遂有九天诸母、青城、圆峤各洞真人，靡不驾云跨鹤而至，相互讲晰太上神咒、玉虚清净品德真经。及讲论既讫，仙乐竞宣，弹云璈而击玉磬；天厨荐馔，斟琼液而进玄芝。既经信宿，儿即推却而出，归憩于灵鹫峰巅。相逢玉女，赠儿以火梨二枚，儿啖其一，置一于袖。”

郡城府有一巨浸，名曰南湖。因以两湖相并，亦名鸳鸯湖。湖心有一烟雨楼，为一郡之胜。每于春日，宿雨初销，淡烟轻锁，桃花夹岸，水光激潋之际，彩与丁生时以小艇出游，流连纵情。一日午余人散，彩单独登楼，凭栏凝眺者久之，乃长吟一概云：

朱氏莫测其意，但唯唯罢了。是夜更余，彩即上床，以被覆面而卧，既而沉甜睡去，四肢俱冷，唯胸腹微有温气。

开尽棠梨三月中，牡丹芍药竞东风。

郑玉姬

吴水辽远接楚云，瑶台清露滴傍晚。

卷十一

遂一一几次指喻，约稀有千言。于时释道共听者有三十余人，皆欢乐作礼去。

彩欣然答曰：“予已摘下松花酿酒，剪芝作饼，候驾之来，盱衡已久。”遂携胡床，相对坐于月下。

幻身虽则堕东风，不入循环业障中。

我欲骑鲸今后去，须知直北是瀛洲。

俄而玉城仙史只从一小鬟而至，彩已步出中庭迎候。玉城曰：“自别以后，倏忽已逾六载。所恨者，天各一方；所喜者，子之尘限将满。然予今夕之来，不独订子以升举之期，实欲指悟丁郎，早割痴迷之性，得与故交联床话旧，庶不负此良宵矣。”

丁生吟毕，时已城头坎坎，鼓声欲曙。湘妃起家先别，随后三姝与彩握手立谈片刻，腾云冉冉而去。

但游历之处，每遇缁流道侣，无不询求物色，而并无所谓一耳者。

玉京何必崎岖觅，天涯云屏证宿缘。

此别何时见，临歧欲断肠。

丁生自此精力秀发，亦觉大异于人。及视人间美色，恍若灰尘。

自怜娇小会吹箫，花比风韵柳比腰。

似从天上谪，宛在水中心。

见说姻盟原宿世，惭非萧史荷君怜。

流光照我四座宾，赠我以酒歌阳春。

忆昔瑶台会群真，云璈玉磬俱杂陈。

戒之慎之，毖尔玉烛。

蕊珠宫里玉婵娟，谪下人间岂偶尔。

窜改几次，玄牝之谷。以实为虚，静而匪独。

银汉昭回月在天，香风吹散碧纱烟。

金乌既坠漏箭频，城头月挂银粼粼。

百里练光烟细衬，四周晓色雨初收。

歌竟，酒到少室灵妃，扬袂起舞，再拜而歌曰：

引

玉城仙史含笑而起，疾取琼卮，斟酒以劝湘妃。湘妃乃吟曰：

玄之又玄，呼吸之间。不矫不疾，无倚无偏。

庸知鸾驭俄相亲，际此良宵逢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