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八洞天(5)[第2页/共5页]

长孙陈既受恩命，便一面遣人将两柩先载回籍安厝；一面推却严公，拜别孙去疾，携着三个后代并主子等进京到差。此时辛用智正在京师为摆布拾遗之职，当严公上表奏功时，已知半子未死，对夫人和女儿说了，俱各大喜。但不知他可曾续娶，又不知胜哥安否？遂先令人前去，悄悄探听动静。不一日，家人探得备细，一一回报了。夫人对辛公道：“偏怪他无情。待他来见你，且莫说女儿未死，只须如此如此，看他如何？”辛公笑而诺之。过了几日，长孙陈到京，谢恩上任后，即同着胜哥往辛家来。于路先叮咛胜哥道：“你在外祖父母面前，把继母中间这段话，坦白些个。”胜哥应诺。既至辛家，辛公佳耦出见。长孙陈哭拜于地，诉说老婆死难之事。胜哥亦哭拜于地。辛公佳耦见胜哥已长成至十二三岁，又悲又喜。夫人扶起胜哥，辛公也扶起长孙陈述道：“死生有命，不必过伤！且请坐了。”长孙陈坐定，辛公便问道：“贤婿可曾续弦？”长孙陈道：“小婿命蹇，续弦以后，又复断弦。”辛公道：“贤婿续弦，在亡女身后几年？”长孙陈跼蹐道：“就是那年。”夫人便道：“如何续得恁快！”长孙陈正待诉告甘家联婚的原因，只见辛公道：“续弦也罢了。但续而又断，自当更续。老夫有个侄女，年貌与亡女仿佛，今与贤婿续此一段姻亲何如？”长孙陈道：“多蒙岳父厚爱，只是小婿已誓不再续矣！”夫人道：“这却为何？”长孙陈道：“前后妻临终时，念及季子幼女，其言哀惨，以是不忍再续。”辛公道：“贤婿差矣！若如此说，我女儿惨死，你一发不该便续弦了。莫非亡女投井时，独未曾念及季子么？贤婿不忍负继夫人，何独忍负亡女乎？吾今以侄女续配贤婿，亦在亡女面上推情，正欲使贤婿不忘亡女耳！”长孙陈满面通红，无言可答，只得说道：“且容商讨。”辛公道：“愚意已定，不必商讨！”长孙陈不敢再言，即起家告别。辛公道：“贤婿新任，公事烦冗，未敢久留。胜哥且住在此，另有话说。”长孙陈便留下胜哥，道别自回。辛公佳耦携胜哥入内，置酒款之，问起继母之事，胜哥只略谈一二。辛公佳耦且不教母子相见，也不申明其母未死，只说道：“吾侄女即汝母姨，今嫁汝父，就如你亲母普通。你可归去对汝父说，叫他明日纳聘，后日黄道谷旦，便可结婚。必要自来亲迎。”说毕，即令一个家人同一个养娘，送胜哥归去。就着那养娘做个媒人。胜哥回见父亲，备述辛公之语。养娘又致仆人之意。长孙陈无可何如，只得依他纳了聘。至第三日，办理迎娶。先于两位亡妻灵座前祭奠，胜哥引着那幼妹幼弟同拜。长孙陈见了，不觉大哭。胜哥也哭了一场，那两个小的，不知痛苦，只顾呆着看。长孙陈愈觉惨伤，对胜哥道：“将来的继母，即汝母姨，待汝天然不薄。只怕苦了这两个小的！”胜哥哭道：“甘继母临终之言，多么惨切。这幼妹幼弟，孩儿天然用心调护。只是爹爹也须立主张。”长孙陈点头滴泪。

昔年复姓只存一，本日双名仍唤单。

长孙陈放声大哭，胜哥也大哭。免不得买棺成殓，商讨治丧。长孙陈叫再买一口棺木出去，胜哥惊问何故，长孙陈道：“汝母无尸可殓，今设立虚柩，将衣冠殓了，一同治丧，吾心始安。”胜哥道：“爹爹所见极是。”便于内堂停下两柩，一虚一实。幕前挂起两个铭旌，上首的写：“德配辛孺人之柩”，下首的写：“继配甘孺人之柩。”择日治丧，比前甘母治丧时，倍加热烈。但丧牌上还是孙无咎着名。本来唐时律令：凡文官失时后，必有军功，方可赎罪。长孙陈虽蒙严武奏请，已实授夔州司马之职，然不过簿书效力，未有军功，故不便改正原名。恰功德有刚巧，夔州有山寇窃发，严公遣将征剿，司马是掌兵的官，理条约往。长孙陈即督同将校前去。那些山寇，不过乌合之众，长孙陈画下战略，设伏击之，杀的杀，降的降，不几日，奏凯而还。严公嘉其功，将欲表奏朝廷。长孙陈当时方说出本身真名姓，把前后事情一一诉明，求严武代为上奏。严公即具疏奏闻。奉旨：孙无咎既即系长孙陈，准复原姓名，仍论功升授工部员外。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