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八洞天(11)[第2页/共5页]

卖莱佣强附丝罗，欺心汉人过盗贼。

奉桂选了谷旦，先往郤家拜门。待徵称疾不出。次日，只把个名帖托段玉桥来请安。到行聘之日，奉桂送财礼银四百两，其他簪钗绸缎等物俱极丰厚。郤家回盘不过意罢了矣。联婚今后，奉桂心上需求郤乡宦到门一次，觉得名誉，与段玉桥商讨设席请他。先于几日前下了个空头请柬，候他拣定了一日，然后备着极盛的酒菜，叫了上好的梨园，遍请邻里亲族做陪客。只要冯乐善借端不到，其他众陪客都坐在堂中等待。看看等了一个更次，并不见郤乡宦来，奉桂连遣人邀了几次，只见段玉桥来答复道：“郤老先生因适间到了个讨京债的，立等要二百金还他，一时措处不出，心中沉闷，懒得赴席了。特托我来请安。”奉桂听罢，便扯玉桥过一边，附耳低言道：“本日我广招众客，专候郤亲翁到来，若不来时，可不羞死了我。他若只为二百两银子，何必沉闷，待我借与他就是。”玉桥道：“如有了二百两时，我包管请他来便了。”奉桂赶紧取出银子，付与玉桥悄悄袖去，又叮咛必然要请他到来，替我争些面子。玉桥应诺而去。又等了半晌，方才听得门前热烈，传呼“郤老爷到了！”奉桂迎着，非常恭谨，先在茶厅上交拜了，随唤儿子出来拜见岳翁。此时甄阿福已称小大官人，打扮得非常划一，出来拜了待徵四拜。然后请至大厅上与众亲朋相见。玉桥指着众亲朋，对待徵道：“各位在此候久了。老先生不消逐位施礼，竟总揖了，就请坐席罢。”待徵便立在上肩作了一揖。奉桂定他首席坐下，其他顺次而坐。演起戏来，直饮至天明方散。次日，奉桂又送席敬二十四两。待徵只将色缎二端、金簪一只，送与半子作见面之礼。奉桂见待徵恁般造作，正想把女儿阿寿也扳个乡绅，敌住郤家，不想此女没福，得病死了。奉桂只得专倚着郤家行动，凡置买田房，都把郤衙着名，讨租米也用郤衙的租由，收房钱也用郤衙的布告。待徵见他财产置很多了，却拣几处好的竟自管业，说道：“我权替你掌管，等半子长大，托付与他。”奉桂怎敢违拗，只得拱手奉之。恰是：

未及以假代真，先自将无作有。如此脱空做法，险矣媒人之口。不唯非论真假，亦可不问有无。如此趋炎附热，哀哉势利之夫！

财主成分，非常造作。

奉桂自此以后，想道：“拥财者必须借势。我若扳个乡绅做了亲戚，天然没人欺负了。”因对段玉桥说，要与郤待徵联头姻事。玉桥得了这话，忙报知待徵。本来待徵只要一子，已娶过媳妇，更没季子幼女了。却贪着奉桂资财，便私与夫人郁氏筹议：“只说有个蜜斯在家，等他送聘后，渐渐过继个女儿抵当他，有何不成？”计议定了。便把这话叮嘱段玉桥，叫他不成泄漏。玉桥怎敢不依，即如命答复奉桂，择吉施礼。恰是：

次早，奉桂正待把些银子到盛家店里去籴糯米，只见盛好仁亲身来答拜，说道：“昨日康舍亲倒来相扰了，本日我也备得一杯水酒，屈足下一叙。”奉桂道：“昨日因简亵，不敢轻屈大官人。本日怎好反来打搅？”好仁道：“乡邻间怎说客话，本日不但吃酒，另有话要说哩。”奉桂只道因他昨日请了康三老，为此答席，不好过却。到了午间，康三老又来相邀。奉桂便同至盛家堂上，见酒肴已摆列划一，并无别客，只请他一个。奉桂谦让再三，然后坐了。三人对饮，酒过数巡，好仁开言道：“本日屈足下来，实有一事相托。”奉桂道：“大官人有何叮咛？”好仁道：“我有个敝友卜完卿，常往北京为商，三年前曾问我借白银二百两，不想至今不见返来。有人传说他在京中得业，归期不决。我担搁不起这宗银子，意欲亲往京中取讨，奈家下乏人把守，小儿既在书院读书，康舍亲又大哥了，为此放心不下，难以脱身。今足下既交了财气，这豆腐心机不是你做的了，敢烦你在我店中看看。我还积储得纹银三百两，要置些杂货在本地发卖，足下合法交运之时，置货天然得价，也烦你替我营运。若蒙承诺，我过了正月十五日，便要起家赴京，待回家时算结账目，定当重重奉酬。”奉桂传闻，喜出望外，满口答允道：“向蒙大官人周济之恩，本日自当效力。”好仁欢乐，再劝奉桂饮了几杯。席终后，即将店中帐簿并三百两银子都取出来，付奉桂收明。奉桂接那银子来看时，刚好是六个大元宝，一发欣喜无穷。暗想道：“可贵这元宝来得刚巧，就好借他来还冯老安人了。”当下交明账目，收了银子，道别归家。与伊氏说知其事，大师欢乐。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