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中国十大禁毁小说文库 > 第142章 八洞天(16)
元章袖出小山岳,袍笏徒然拜下风。
却说江氏只生得一子,乳名生哥,才及两月。家中使唤的,只要一个十二岁的丫环,并一个苍头,叫做王保。那王保倒是个极有忠肝义胆的人,自主人被捉以后,他便随至蓟州城中,等待动静。一闻有提拿家口之信,遂星夜兼程赶回家,报与主母晓得,叫她早为之计,若公差一到,便难做手脚了。江氏闻此凶信,痛哭了一场,抱着生哥对王保说道:“官人既已惨死,我便当他杀,誓不受辱。但放这小孩子不下,你仆人只要这点骨肉,你若能看仆人之面,好生保全了这个孩儿,我死在地府之下,亦得瞑目矣!”王保堕泪领诺。是夜傍晚今后,江氏等丫环睡熟,将生哥乳哺饱了,托付与王保。又取了一包银两、几件簪钗,与王保做盘费。自却回身进房,吊颈自缢而死。有诗为证:
话说南宋高宗时,北朝金国管下的蓟州丰润县,有个墨客姓李名真,字道修,博学多才,年方鼎盛,却发愤高贵,不求贵显,隐居在家,但以笔墨陶情,诗词寄傲。他闻得往年北兵南下,直取相、濬等处,连舟渡河,宋人莫敢拒敌,因不堪感悼。又闻南朝任用奸臣秦桧,力主和议。本国兀术太子为岳将军所败,欲引兵北还,忽有一墨客叩马而谏,说道:“未有奸臣在内,而大将能建功于外者。岳将军性命且未可保,安望胜利?”兀术觉悟,遂按兵不退。公然岳将军被秦桧召归正法。自此南朝更不能规复汴京、迎还二帝了。李真因又不堪感悼。遂各赋一诗以叹之,一曰《哀南人》,一曰《悼南事》。其《哀南人》一绝云:
尔为宠嬖伤其身,非死于水死于溺。
恨杀奸回误人国,徒令二帝泣西风。
李真把此二诗写在一幅纸上,本身吟讽了两遍,夹在案头一本书内,也不在话下。
当下方氏把变卖下的银子,交与晏敖收了。本身走出监门,正待步回家中,不想天忽下微雨,地上湿滑。方氏是未曾走惯的,勉强挨了几步,走到一条青石桥上,把不住滑,一个脚错,扑通的跌下水去。过往人瞥见,赶紧喊救,及至救起时,已灭顶了。恰是:
本来晏敖有事之际,正值晏述赴京,子开病笃,故不相闻问。到得他死时,子开病已少愈,闻知其事,念同宗之谊,遣人大班衣衾棺木,到庵中成殓。临殓时,了缘把这串白玉素珠也放入棺中。殓毕,即权厝于庵后空位之上。又过两三日,忽见奇郎来到庵中,见了了缘和尚,自言一贯偶尔远出,今闻父死,棺木权厝其间,乞引去一拜。了缘引他到庵后,奇郎对着父柩哭拜了一番。了缘留他吃了一顿素饭,把他父亲死状说了一遍。因劝他收心改过,奇郎流涕应诺。问起父亲怎生入殓的,了缘细细述与他听了。奇郎一一听在肚里。到晚间,只说要往子开处拜谢,道别而去。是夜四更今后,了缘只听得庵后犬吠之声。次日夙起,走到庵后看时,只见晏敖的尸首已丢弃于地,棺木也不见了,有两只黄犬正在那边争食人腿哩!了缘吃了一惊,忙叫起门徒们来,先把芦席袒护了死尸,一面奔到子开家中去报信,子开大骇,急差家人来看,务要查出偷棺之贼,送官正法。家人来看了,却孔殷没查那贼处。挨到午牌今后,只见几个公差缚着三小我,来到庵后检看发尸偷棺的事。数中一人,却恰是奇郎。本来奇郎有两个最相知的赌友,一个党歪头,外号党百老,一个斗矮子,外号斗空帑,三人都赌剧了,无可何如。奇郎因想父亲虽死,或者另有些东西遗在青莲庵里,故只饰辞要拜见父柩,到庵里来刺探。及细问了缘,方晓得父亲一无所遗,只剩一串白玉素珠,已放在棺中去了。当时玉价正贵,他便起了个大逆不道之念,约下斗、党二人,乘夜私至庵后,撬开棺木,盗取了素珠。这斗、党二贼又忒不良,见棺木丰富,便动了火,竟抬出死尸,将棺木扛去,就同着奇郎连夜往近村镇上去卖。却被处所上人看出是偷来的尸棺,随即喝住,扭到本处巡检司去。巡检将三人拷问,供出真相。遂一面申文报县,一面差人押着三人来此相验。这也是晏敖当初透露父母棺木之报。一时功德的编成几句标语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