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中国十大禁毁小说文库 > 第145章 八洞天(19)
贪金暗把奸谋使,奉佛全无好善心。
老婆入寺,为看清净道场;丈夫归家,也是极乐天下。
看看将及一年,并没有生子的动静。衍祚老老婆不能有孕,内心便悄悄看中了宜男这丫头。她虽不梳头,不缠脚,然只要她的下头,哪管她的上头;只要她的坐脚,哪管她的走脚。常言道:“只要千人做贼,没有千人防贼。”恁你浑家拘管得紧,衍祚却等强氏夜间睡着了,私去与宜男勾搭。恰是:
现在待鄙人说一段醒贪的话文,与众位听!
况复留香原有种,忍同萍草去无根。
向来惧内的半夜里私偷丫环,其举足动步,都有个名号:初时伏在枕上听老婆的鼻息,叫做“老狐听冰”;及听得老婆睡熟,从被窝中悄悄脱身而出,叫做“金蝉脱壳”;黑暗里坐在床沿上,把两脚在地上摸鞋子,叫做“沧浪濯足”;行走时恐暗中触着了物件,把两手托在前面而行,叫做“伯牙操琴”;到得丫环卧所,扭扭捏捏,大师不敢作声,叫做“哑子相打”;恐老婆醒来知觉,疾忙了事,叫做“蜻蜓点水”;回到老婆床上,依着悄悄钻入被窝,叫做“金蛇归穴”。
偷又逢偷,诈又逢诈。
衍祚得了佛像,并不知是假的,依前供在佛堂中。
话说后五代周世宗时,河南归德府城中有一小我,姓纪名衍祚,家道小康,年近四十,未有子嗣。浑家强氏,性甚嫉妬,不容丈夫蓄妾。只要一个婢子,名唤宜男,年已十六,很有几分姿色。强氏恐丈夫看上了她,不准她梳好头,裹小脚。又防备周到,一毫也不肯放空。纪衍祚有个侄儿叫做纪望洪,恰是他的亡兄纪衍祀所生。此人幼为父母娇养,不事心机,整天嫖赌,非常恶棍。父母死了,做叔父的一发管他不下。其妻陈氏,有些服饰之类,也都被他荡尽了。幸亏他丈人陈仁甫清算女儿归去,养在家里。纪衍祚见侄儿这般不肖,料道做不得种,便把立侄为嗣的动机灰冷了。哪知望洪见叔父无子,私心觊觎他的产业,只道叔父不看顾他,多次来要长要短。及至衍祚帮助他些东西,又顺手而尽,填不满他的欲壑,诛求无厌。强氏因对丈夫说道:“只为你没有儿子,故常受侄儿的气。我前年为欲求子,曾许下开封府大相国寺的香愿,未曾还得。我今要同你去完此香愿,你道何如?”衍祚道:“入寺烧香,原非妇人所宜。况又远出,殊为不便。你若要求子,只在家中扶养佛像,朝夕顶礼便了!”强氏听了这话,便要丈夫供起佛像来。不要木雕泥塑,定要将铜来铸,又要放些金子在内,铸一尊渗金的铜佛,觉得恭敬。衍祚依她言语,将好铜十余斤,再加黄金数两在内,寻一个妙手的铸铜匠人叫做容三,唤他到家铸就一尊渗金铜的佛像,其好似纯金的普通光彩夺目。强氏把来供在一间干净房内,整天焚香礼拜,祈求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