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中国十大禁毁小说文库 > 第165章 锦香亭(3)
夫人差两个聪明侍女,领景期从一个小门里出去。那小门儿是虢国夫人私创,惯与相知后生们出入的地点。景期出得这门,踉踉跄跄走上街来。行未几几步,只见街坊上的人,三三两两,东一堆西一簇的在那边传说消息。有的说:“如何一个状元竟没处寻,莫非走在那里了?”有人说:“就是路上倒尸,也须有个下落,莫非总没个影儿!”又有的道:“寻了一日,这时多应寻着了。”又有人道:“那里有寻着?方才朝廷又差了司礼监高公公出来查了。”又有人道:“还好笑哩,那主试的杨太师着了急,移文在羽林大将军陈元礼处,叫他亲身带了军士捕快人等,领了钟家看下处的老苍头,在城内城外那些庵院寺观、妓女人家、酒坊茶坊里各处稽查,仿佛搜捕强盗普通。”有的讽刺道:“偌大个状元,莫非被骗孩子的骗了去不成?”有的问道:“他的家在那边,如何不到他家里去寻?”又有人说:“他家就在乡间,离城只要三十里。整日的流星马儿边报普通地在他家来往刺探哩。”有人说:“莫非被人暗害了?”又有白叟家说:“那钟状元的父亲我曾认得,仕进极好。就是钟状元,也闻得说在家闭户读书,如何有谁家暗害。”那些人你猜我猜,纷繁群情不一。景期听了,一头走,尽管暗笑。又走过一条街,见有三四个做公的手拿朱票,满头大汗地乱跑。一个口里说道:“你说有这等遭瘟的事,往年的琼林宴是日里吃的,本年不见了状元,直捱到夜黑,治宴老爷立即要彻夜厚蜡的火烛七百斤,差了朱票立等要用,叫铺家明日到大盈库领价。你道这个差难也不难,急也不急。”那一个说道:“你的还好,我的差更加疙瘩哩。往年状元游街,是日里游的。现在状元不知那边去了,天气已晚,仪仗官差了朱票,要着各灯铺借用绛纱灯三百对,待状元游街利用哩。”又见几个官妓家的龟子,买了些糕饼儿在手里,相互说道:“琼林宴上,官妓值酒,不消半日工夫。现在俟了一日,状元还不到。我家的几个姐姐,饿得死去活来,买这些粉面食品与她们充充饥,好再服侍。”景期一一闻声,内心悄悄忸捏:“因我一人,累却很多人,如何是好!”低着头又走。只见一对朱红御棍,四五对军牢摆导,引着一匹高头骏马,顿时骑着个内官,后边跟着很多小寺人,喝道而来。景期此时身子如在云雾中,那里晓得甚么躲避,竟向摆导里直闯。一个军牢就当胸扭住道:“好大胆的狗头,敢闯俺爷的导子么。”又一个军牢,提起红棍儿劈脸就打,景期仓猝叫道:“啊呀,不要打。”只听得那壁厢巷里,也叫道:“啊呀,不要打。”仿佛深山里叫人,空谷回声普通。这是甚么原因?本来是陈元礼带着军士们,领了钟家的苍头,四周访寻不见,正从冷巷里穿将出来。苍头在前瞥见那闯导的是本身仆人,正要喊出来。却见那军牢要打,便忙嚷道:“啊呀,不要打!”以是与景期那一声不约而同地呼应。苍头见了景期,便乱喊道:“我家仆人相公,新中状元老爷在此了。”那些人闻声,一齐来团团围住,吓得那扭胸的赶紧罢休,执棍的跪下叩首,那内官也跳上马来。这边陈元礼也上马趋来,齐向景期见礼说道:“不知是殿元公台驾,多多有罪了。”景期欠身道:“不敢,叨教二位贵姓?”陈元礼道:“此位就是司礼监高公公,是奉圣旨寻状元的。”高力士道:“此位就是羽林陈将军,也是寻取状元的,且喜现在寻着了。但不知殿元公,本日却在那边,遍访不见,乞道其故。”景期就依着虢国夫人教的大话儿答道:“前日遇着一个方外异人,邀到终南山访道。行至半途,他又道我尘缘未断,洪福方殷,令我转来,方才进城,忽闻圣恩擢取,仓猝蒲伏而来,不期公公与将军如此费心,门生负罪深重矣,还祈公公在圣上面前便利。”高力士道:“这个何必说得。快牵马来与状元骑了。我们两个送至琼林宴上,然后复旨便了。”说罢,摆布就牵过马来。本来高力士与陈之礼,俱备有空马跟着,原是防寻着了状元就要骑的。故此说得一声,马就牵到了。三人齐上了马,众军牢呼喊而行,来到琼林宴上。只见点起合座灯烛,晖映如同白日。世人闻声状元到了,一声吹打,两边官妓名役,一字儿跪着。陪宴官与诸进士都降阶驱逐上堂。早有服侍官捧着纱帽红袍,皂靴银带与景期穿戴。望阙谢恩过了,然后与各官相见。高力士和陈元礼自别了景期与诸进士,归去复旨。这里宴上吹盘算席,景期巍然上坐。见官妓二人,拿着两朵金花,走到面前叩了一头,起来将花与景期戴了。以下一齐簪花已毕,众官托盏。说不尽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