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安禄山并合城文武官员,俱在那边服侍。泰初向前,勉强各各见礼。少停半刻,内官赍着圣旨已到。众官跪接,上马前导,鼓乐迎进城内。一起挂红结绿,列举香案,行到教场中演武厅前,各官上马跪在厅下,厅上内官展开圣旨大声宣读:

张巡掩门退堂,怒犹未息,复与南、雷二人坐定。雷万春道:“我二人在屏后,见明公发放那差官,最为快畅,即此便可吓破逆贼之胆矣。”南霁云道:“禄山知此动静,不日就举兵反矣,不成不预为提备。”张巡道:“其间郡守姓许名远,亦是忠义之士,明日便请来商讨,就权请屈尊二公为摆布骁骑将军,率领将士。”二人称谢。上席喝酒,议论争守之策不题。

是日,明霞正与红于在房中闲话,忽见葛泰初出去,向明霞道:“我儿可着红于将我吉服清算伏贴,明早要去接旨。”明霞道:“朝廷有何诏旨?”泰初道:“报事的只说有圣旨到来,不知为着何事。”明霞赶紧叮咛红于,取出吉服放在外边。次早,泰初穿扮伏贴,出衙上马,来到皇华亭。

窗里日光飞野马,檐前树色隐房栊。

万众貔貅犯境来,挥戈直欲抵金台。

悲风动地,杀气腾空。剑戟森严,光闪闪彼苍飞雪;旗号环绕,暗沉沉白天如昏。那巡阵官、巡警官、巡哨官、旗牌官,司其所事;金吾军、羽林军、虎贲军、神机军、水坐军,听其批示。人绑头,马末端,急煎煎星移电走;弓上弦,刀出鞘,惨伤伤鬼泣神愁。恰是:

身无彩凤双飞翼,油壁香车不再逢。

长城空作防边计,不道萧墙起祸胎。

§§§第八回碧秋女雄武同逃诗曰:

云想衣裳花想容,芳华已遇乱离中。

明日二人联袂入城,问到西华门羽霓院前。万春央守门人通报出来。未几时,守门人出来请道:“爷请二爷出来,小人在前指导。”将南、雷二人引到典乐厅上。早见雷海清身穿绣披风,头戴清闲巾,闭着一双眼睛,一个清秀孺子扶着出来,倚着柱子立定,仰着睑,挺着胸,望空里尽管叫道:“兄弟来了么,在那里?”万春向前扶着道:“哥哥,兄弟在这里。”定睛一看,见海清鬓发已斑,须髯半白,不觉愀然下泪,便道:“愚弟在此拜见哥哥。”捧着海清的手跪将下去。海清也忙跪下,同携了起来。万春道:“愚弟有个盟兄南霁云,同在此拜你。”海清又望着空里道:“瞽目之人失于迎迓,快请来相见。”霁云向前见礼道:“南霁云拜揖了。”海清仓猝回了揖道:“其间有后辈们来打混,可请到书房中去坐。”便叮咛安排筵席,三人同入书房。南霁云坐了客位,海清坐主位,万春坐在海清肩下。海清将手在万春身上尽管摸,又嘻嘻笑道:“兄弟的身材长得一发宏伟了,须儿也这般长了。好!好!祖宗有幸,与氏争气必吾弟也。”万春道:“愚弟十年不见哥哥,失于问候。不想哥哥的须发这般苍了。”海清听了掉下泪来道:“我为朝廷选用,不得回家。我又将女儿累着兄弟,不知现在曾将她嫁人否?”万春道:“若说侄女,哥哥但放心。愚弟已替她配得个绝妙的好仇家了。”海清道:“嫁了那个?”万春便将遇了钟景期,将侄女嫁他,随他到差的话,一一说与海清听了。海清道:“好!好!那钟景期是个参奏李林甫的忠臣,女儿嫁得他,我无憾矣!”万春道:“现在李林甫那厮如何了?”海清道:“他自窜贬钟景期以后,不知那虢国夫报酬什切齿恨他,与高力士、杨国忠常在圣上面前说李林甫弄权欺主,擅逐忠良。圣上遂罢了他的相,使他忧愤成疾而死了。”万春道:“那李林甫已死,朝廷有幸了。”海清道:“咳!你哪晓得,另有大大一桩隐忧哩。自李林甫身后,安禄山没了策应,只靠一个贵妃娘娘。那杨国忠又实在怪他,也常常陈奏他的反情。禄山立脚不定,央贵妃说项,封他为东平郡王,领范阳、乎卢、河东三道节度使,兼河北诸路采访署行台仆射,统属文武节制将领,驻扎范阳,仲春前到差去了。”南霁云大呼道:“不好了,禄山此去,正如猛虎归山,青龙入海,天下自此无宁日矣。”海清道:“我乃残废之人,已不能有为。然每鼓雍门之瑟,便思击渐离之筑。南兄与吾弟如此豪杰,何不进身功效,以作朝廷保障。”霁云道:“鄙人正有此意,故欲同介弟前去张睢阳处。只是贤昆玉阔别数年,方才相会,恐怕不忍突然分袂。”海清道:“大丈夫志在四方,何必作后代子的恩爱牵缠之态。”霁云拍掌大笑道:“妙妙,优伶当中,有此异人,几近失敬了!”说话之间,内里筵席已定,请出上席。那雷海清虽是个小小乐官,受明皇赏赉极多,以是做事甚是奢富。筵席之间,就叫几个梨园后辈来吹弹歌舞。这是他卖物当行,不消说得。海清就留霁云与万春住了数日。霁云、万春告别,海清又置酒送行。二人别了他,出城到寓所中取了行李,一齐上马登程,向睢阳进发。在路登山渡水,露宿风餐,经了些“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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