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中国十大禁毁小说文库 > 第76章 樵史演义(13)
羁戍路逢天子赦正阳门外人儿去,千万叠,魂销烟树。羁绁不放行,戍遣难留住。贤君一旦新临御,准开释,孤臣有主。奸佞尽弹冠,各把衷肠诉。
血战疆场历岁霜,分茅谁料在权珰。
§§§第十八回科部疏雪正臣冤
田至公子闲事在心,那里睡得着,竟在房里走了一夜。夙起梳洗完了,取饭来吃完,叫小厮拿了一轴沈石田的画,一轴祝枝山的字,又旧图章一个,踱到田尔耕书房里来。田至公子向他父亲拜了四拜,田尔耕问道:“大哥子为何行起礼来?”田至公子道:“儿子见爹和三弟不肯收敛,苦劝不从,实实要往远方遁藏去了。儿子只带得一轴画、一轴字、古篆印一个,房里东西、各庄地步分毫不动。媳妇料在娘家,不致冻死,饿死。儿子且去一年半载,再返来奉养爹爹。”田尔耕道:“痴孩子,往那里去!”至公子又拜上四拜。手执两轴与这旧图章,走到门首,已预先叮咛备下的马,上马加鞭离了任丘县去了。连家人小厮也不带一个。田尔耕遣人去赶,赶不返来,也就丢在一边了。
且说魏、崔两家已经籍没了。当时趋炎附势的,打成金盆、金鼎、金仙、金壶、金叵罗、金凿落、金溺器百般金玉器皿,都凿了本身名字。此时抄没进上,怕天子见了,知他常日阿谀魏珰,好生惶恐,悔怨不迭。
黄金白玉碧琅牙,取次输将入御前。
《海棠春》
当时又有个朴重的大理寺少卿姚士慎上一本,本上道:
闲来捉笔修践史,朴重终须释累囚。
早知不是崔家物,何不当初少趁些。
描述蕉萃发毛斑,幸得身离犴狴间。
不一时酒肴到了。吃了一回,客氏脱了高低衣服,叫那三四个敬爱人儿,轮番戏弄。说道:“我的哥哥,你们射死了咱罢,免得又费条绳索。”大师无耻到二更气候,各在炕上睡了。不防备客氏哭了一会,取了一条汗巾,吊颈自缢,去见阎王了。次日,三四个敬爱人儿瞥见她缢死,打伙儿偷了她些金银珠玉,各自逃生,跟从的报知处所,申报了东城兵马司。七今后才得入殓。好笑客巴巴,八人大轿,四道开棍,多么光荣?挣下那几十万家私,到本日如此成果。有诗为证:
谨奏为循职杼愚,乞诛逃孽,以彰国法;释累囚,以扩皇仁事。臣蒙擢贰棘寺,窃廷尉天下之平也。奸逆未剪,臣得执而诛之;淹抑未申,臣得执而雪之。皇上殛魏忠贤、崔呈秀于廷,雷霆之击也;释耿如杞于狱,日月之照也。惟是今称首恶渠魁,无过魏忠贤。而忠贤欺罔蔑制不赦之罪,无过公、侯、伯三爵之封。今魏良卿已现获正法,良栋、良材尚在脱逃。擅窃封拜,忠贤之逆胆包天;沐猴而冠,三竖之凶锋震世。金吾蟒玉未足称荣,妄希茅土之殊宠。浸假而簪缨北面,莫厌狼心,宁无介入之明谋?此不速诛,何故申法?宜严行擒缉,骈斩西市,以昭朝廷之宪典,以快神人之公愤者也。臣又照得方震孺、惠世扬,一以按臣而魂消风鹤,一以言官而势倾宫府,罪拟自取,实无正条。说者谓:“高出、胡嘉栋不以逃议辟乎?彼之铁案如山,震孺之死法独更,何故服二人于圜中?”然不曰彼一逃再逃,此监军无死守之责乎?又谓:“崔呈秀不以交结干诛乎?彼死不足戮,世扬生而逋谴,何故服呈秀于地下?”然不曰彼赃迹显据,此青衣入内风影无凭乎?展转悠移,异日之葛藤未了;一刀两劈,暗里之揣摩俱消。息群嚣而定众议,一定不因为此。又照得毛士龙已经遣戍,后行提解。彼惊魂于周顺昌等之狱毙,夺魄于刘铎之惨杀,不能作范滂赴死之勇,聊效张俭全生之术。今或窜匿海岛,或走死门路,俱未可知。宜乘皇恩浩大之时,明赦前罪,令其自行投到法司,从宽结案,纵归田亩。宥一人而天下知恩,亦皇上如天之德也。臣在理言理,原非越俎,伏祈裁择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