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女人……”
这事,估摸不好办。
白千束点头,想了想,问齐知琰。
翠娘泪水汩汩流淌满肥胖的脸颊,有幸运的浅笑:“我从没想到过,十年后他还记得我,替我赎了身,实施畴前的承诺,娶我……”
宫妙妙语气很有些不善:“你是谁?明白日蒙着面,你长得很丑么?”
白千束迷迷蒙蒙,俄然,耳畔闻声齐知琰悄悄说。
“但是他不瞎啊,就隔着个马车帘子……”
当了多年大家(特指男人)喊打的白老巫婆,一下子成了仁慈、普度众生的白女人、白蜜斯,会不会有点不风俗呢。呵呵,呵呵呵……
“那里不舒畅?”
翠娘沙哑这声音,淡淡开口。
齐知琰的杯子是空的,他那么抉剔的人,当然是不会喝堆栈里免费赠送的粗茶,只怕硌伤他金贵的唇舌。
翠娘见门口有人影闲逛,尽力的侧了侧头,肥胖的脸颊显得眼睛更加的大,模糊有泪光,暮气遍及。
白千束立即认出。这不就是那和尚庙里的羽士么!
宫谨言一听白千束的感激,心下一喜、双眼放光:“千束女人为翠娘的事特地赶来、一起驰驱,谨言实在过意不去。明儿个中午谨言请白女人去飞鹤楼吃酒听曲儿、以作酬谢吧!”
白千束劝说不动翠娘,她刚强得紧,坐着马车归去的路上,白千束一向很沉默。
“你在等死?”
白千束带着李贺与宫谨言一道出来,终究见到了朱修远日日念叨的心上人、知府令媛宫妙妙,她穿戴一身火红的绣裙,精美光鲜,一双乌溜溜的眸子,既娇弱又娇纵,一看就不是好攻略的主儿。
翠娘又落下两颗眼泪,枯瘦的手握着百千束,哀痛的笑着:“二少爷是个顶好的男人,生在武将家世,却很会读书习字……我做梦都没有想过,有一日,我能嫁给二少爷……”
宫妙妙重重的从袖子里扯脱手帕,却不谨慎带出一张折叠的黄纸符咒来,用红绳索穿戴。
“我为甚么要猜。”
白千束笑挑了眉,吐出两个字--“你猜?”
羽士也格外多看了她几眼,明显对她另有印象,或者说还记得,毕竟一身白罗裙又蒙着面纱的女子极少。
马蹄哒哒的响,马车颠颠簸簸、跌跌撞撞,车内一片炎热春光。白千束咬着唇忍得非常辛苦,她更加感觉,她遴选的这个烈马相公就是个磨人精,大要上高冷霸道,内里实则傲娇磨人得紧……
“……我白日在街上听到一个动静,说……莲花坞的白老巫婆,能用药制忠夫,迷乱心智……”
百千束惊愣了一愣。“你说,你说嫁给谁?”
白千束一刹时感觉,或许他们都没有真正的明白这个总低着头的女人。
百吃不胖符放在枕头下都压了几月了,她体重不减反增。破羽士美满是个大骗子!幸亏她多数胖在胸上了,还好还好。胸大臀翘的人最怕腰壮啊,腰一粗全部儿就成个大冬瓜了……
白千束也不急于安慰翠娘,翠娘躺着冷静流了阵泪。堕泪费精气,白千束只怕她在这么流下去,命也差未几了。
白千束拉着齐知琰去街上买了些衣裳、物件儿、药材,带上三个夫役,筹办送去给翠娘送去。宫谨言这会儿估摸着正在跟他老爹磨放翠娘出狱的事呢。
“假定你是陈靖,会是如何个设法?”白千束有一点不太明白,陈靖竟然过了十年之久,还记得翠娘这个丫环,并将她赎出来,别的买个女子做老婆不可么,还是压服侍风俗了的人更便利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