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散了,又来了一阵山霭,太阳在薄雾里像个洋鸡蛋的蛋黄。白千束尾随林公子、青玉一行人翻过一座山,又趟过一条河,再翻进山里就已经傍晚了。公然如恶匪所言,这儿有座“佛隐寺”。
“……”
独眼龙大惊失容,赶紧收起刀:
其他恶匪:“恭送夫人。”
第二日一早,林公子一行醒过来,林公子是最晚醒过来的,伸了个懒腰,见白千束还远远的打了个号召,点头说了声早。
“也不知她相公是哪个没知己的,竟然放心让她如许的年青女子单身出门,还不成怜?女子嫁了郎君就是寻求个庇护、依托,她相公真乃我男人中的败类!”
林公子却对着乱飞的鸟雀却作起了打油诗:“空谷闻人语,鸟悦成群飞,云浅清风聚,朝霞映芳菲……”
“夫人慢走,恭送夫人。”独眼龙道。
“大少爷,您走好、您走好!走过前边的小山,再过一条江,那山上有座寺庙,那庙里的和尚可都是真有法力的,菩萨都可灵验了!前两天我独眼还去拜过,没想到明天就碰到了朱紫啊!林大少您真是菩萨心肠、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林公子叹了口气:“真是不幸……”
“公、公子,这是不是有匪贼啊……”贴身小厮战战兢兢的四顾。那鸟如何看都不像是“悦”着飞啊,跟逃命似的。
独眼龙报歉也道了,白千束却站着不走,对独眼龙摊出掌心。
“有本大少爷在,你们怕甚么。”
独眼龙匪贼头子跪在林公子面前哈巴狗似的,手里捧着一叠银票,脸都要笑烂了。
“你这丑丫头是哪根葱?怎就不敢拦你了?”
“我相公一想乐善好施风雅得很,现在他身上一两银子都没有,只怕还没走回家就饿死在路上了,嗯……?”
但是……
白千束跺了顿脚,哼了一声,远远随上去。
独眼龙大刀一挥指过来--
白千束席地而坐,比及验收服从,但是……
白千束冷道。
林公子点头,感觉很有事理,朝白千束友爱的笑了笑,领着仆人十数人浩浩大荡的上路穿越西山,临走前还放了那三游贼,给了两张银票,让他们正端庄经的摆摊做买卖,别干这类事了。那仨游贼目瞪口呆,望着林公子一行远去。
现在来一队穿着光鲜的肥羊,个个瞪亮了眼睛,磨刀霍霍筹办大干一票。
“对啊,这不另有青玉在吗,尔等鼠辈过虑也~~哈哈……”
走在前面的林公子一行闻声那“恭送夫人”都有些惊奇。林公子边摇扇子,轻声边问青衣保护青玉:“那位女人年纪悄悄竟已嫁作人妇了?”还梳着女人的发髻啊。
青衣男人半步不离的庇护着林公子,此时林公子趴在烂木桌上昏睡。青衣男人背靠着大树,一条长腿伸着、一条腿蜷着,一手放在蜷着的那腿膝盖上,清冷的侧脸微微瞻仰天空刚升起的那颗星子。
呵,还是匹闷骚的小野马呀。按照白千束的专业经历,这类忠犬相公都是嘴里说讨厌,身材却很诚笃的那种,呵呵……
寺庙多建在险要之所,山颠抑或峭壁之上。这佛隐寺不在山颠上,而是倚着峭壁、临渊而建,蜿蜒崎岖的栈道像条苍劲的长龙,贴着峭壁蜿蜒到寺庙中。
白千束在不远处生了一小堆火,咬牙忿忿的盯着那对她见死不救的人渣。好!她就好好等着成片的匪贼来,几刀把他砍死!然后在他临死求她救他的时候一脚踩在他胸口:“要死的是你又不是我,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公子不必理睬她,此女子身怀绝技,我们一行人只怕会迟误了女人的路程。”青衣男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