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富不再逃,拄着刀站在那。
这对于他而言,是一种很新的看法。“牛富,你可知何谓豪杰?光有气势不敷。”高长命道:“救百姓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之人,方可称豪杰。”
吕文焕脸一沉,道:“李瑕没承诺我的请降。”
厥后有部将仓促赶来,向高长命禀报了几句。
樊城哪怕还未到易子而食的境地,却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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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宋
“别走了牛富……”
“樊城守将牛富降了,领樊城海军来的……”
“你们先下去。”
替这些军民保卫赵宋至此境地而不值,又不解他们为何能做到这类境地。
连牛富都下认识咽了咽口水。
“高岁和。你带人去,尽快拿下南城船埠,夺得樊城船只。”
“大唐万岁……大唐万岁……”
因而几次试着开口,想说些康慨之言回应范天顺,却没阿谁底气,只好道:“本就没筹算投降。”
“如何能够?”吕师颐不信,“叔父莫不是不想投降吧?莫不是信了范天顺的大话……”
“叔父。”
“将军快走……”
他夙来恶厌范天顺,但此时转念一想,倒是道:“那范将军猜错了,我来劝叔父死守襄阳,与叛军决一死战。”
求降而不得,更是教人焦炙……
襄阳城中,吕文焕正在誊写北面传来的词,写到这一句,目光一凝,停了下来。
现在诸路停顿顺利,偏他这个攻宋主帅被堵在襄阳,如何能不急?
“没有!”
脚步声传来,范天顺已径直抢了出去。
“襄樊是好处所,有山有水,物华天宝。但这些年来,地处与蒙元交界,交战连缀,你们过上一日安稳日子了吗?”
樊城并不大,由北向南穿城而过,只见各处已经没有抵当,除了江矶四周还能听到杀喊。
“从本日起,这里不再是南、北的分界,今后南北合一,四海升平。襄樊父老该过些太常日子,渔歌颂晚,炊烟环绕……”
“范都统请待我通传……”
“岂有此理?!叔父,这李瑕到底是天子还是强盗啊?我当他是建国之君圣明天子,他当我是好宰的肥羊、易欺的庄奴。不讲情面,尽管逼取人财,好小相哉……”
吕文焕抬手一指,喝道:“我奉告你,财帛事小,依着这信上‘考校’二字,你昔日那些作奸不法之事被抖落出来,能剥你一层皮。”
牛富道:“老子领了大宋的一份俸禄,就得出一份力。那些士卒百姓想活下去,该降就降,老子没个定见。但樊城军中不能没有豪杰豪杰,传出去叫人笑话……废话少说,杀了我罢了!”
他感到意兴珊,搁下了笔,不肯再写前面的句子。
吕师颐青楼逛很多,骂咧咧起来惯是些妓子损人的调子,手里还捏着那封信不断地晃。
“没有,城中顽抗的宋军就是退到了南城船埠。”
“岂会如此?”吕文焕不信。
他缺船,因为襄阳这个重镇峙立在汉江南岸,又有护城河绕过城池将它包裹,且城池西南边向耸峙着岘山,使得唐军兵力底子没法在城下展开。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豪杰竞折腰……”
高长命以眼神禁止了部将的说话。
一声响,牛富手中的刀落在了地上。
这一番对话以后,高长命已是眉头微蹙着,神采严厉。
“本日杨佥判向我请降时写了一首词,‘襄樊四载弄兵戈,不见渔歌,不见樵歌。试问现在事如何?金也消磨,穀也消磨……’”
吕文焕心头烦躁,自转过身,懒得理他。
“本身看!”
“没有!”
喊声被江风吹远,士卒们通报着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