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我的,有何好争?我是来打败兀良合台的,又不是为了他们而来。”
“泡梧村人,为吏六年,平时就在衙门跑腿办差、随县官巡查……”
“没想过。”李瑕道。
“何意?”
班房内,众皂隶纷繁舒了口大气,有人探头往门外看了几眼。
李瑕伸展了一下身子。
“是,阿郎猜得不错。”韩承绪将碰到的事情说了,又道:“只怕是那江县令或房东簿给我们一个上马威。”
韩承绪叹道:“看来,那前任陆县尉,该是被房言楷架空走了。”
“记册上有四十人,另有二十二人呢?”
“哪些在轮值,标给我。”
李瑕走出县衙,看到韩承绪正站在门外。
李瑕放动手中书册,走了几步,向杨守发问道:“熟谙鲍三吗?”
“这是天然。”
“好。”
韩家父子一愣。
他虽幼年,但眼神刚毅、站得笔挺,配上“县尉”的身份,显得很有严肃。
韩承绪道:“蜀地能抵挡蒙军十三年,自有事理。余玠在蜀时,肃除弊政、轻徭薄赋、清算军纪,打下了好根柢。”
李瑕说着,目光已落回了舆图上,道:“你们发明了吗?庆符县没有海军。”
“这……”黄时为莫非:“小人不知。”
很久,这沉默的氛围让一众皂隶都感觉难受,终因而一个个纷繁站直,且把拱手的行动做得标准了。
李瑕反问道:“你们觉得,我要做的是与房言楷争权?”
“普通而言,京官不配宅院。处所官则皆有官舍,多与衙置相连,故而官府后辈有‘衙内’之称,处所官若无寓所,则是受了架空。”
众皂隶只觉莫名其妙,拱动手,也不敢放下。
李瑕正在端着烛火看一张舆图,道:“坐下,闭嘴。”
李瑕道:“我感觉叙州有史俊、庆符县有房言楷,这是功德。”
走廊上,黄时正领着路,转头瞥了李瑕一眼,见这县尉面无神采,他赶紧一弯脸,小跑进班房,咳了两声。
他们纷繁转过甚,见了李瑕,嬉闹声小下来,面面相觑,也不说话,但脸上都显出茫然的神采。
韩巧儿道:“这个舆图上没有,我给李哥哥再画一张。”
“既在公事上已彰强势,私事上不如就退一步,住驿馆如何?”
韩祈安道:“他不会安排的。”
他说完,分开得也干脆。
李瑕神采硬梆梆的,只看着他们,既不该,也不叫他们免礼。
应符县驿馆就在城北符江与二夹河交汇之处。
李瑕道:“姜饭也病了?”
刘金锁可贵在泡脚,问道:“明天到底啥意义啊?”
“这……小人不知。”杨守发低下头。
世人纷繁起家,唤道:“见过李县尉。”
“小人崔剩,是马夫,三清村人,给三班养马的……”
韩承绪道:“想必阿郎本日在县衙内是刚强令之态?”
“是,小人杨守发。”
是夜,几人围着灯火,谈起本日对庆符县的观感。
“这县尉绷得很,搞得我火熛熛,”
黄时又咳了一声,道:“这位是新任的李县尉,都来拜见。”
“架空?马丁癸不是说再给我们安排吗?”
李瑕手里拿着一本名册,步入班房,目光看去,十余个男人或坐或站,正在谈天。
此时韩巧儿已画了另一张舆图。
“巧儿。”李瑕俄然指了指舆图,道,“记得谍报上兀良合台的杞军在哪个位置吗?”
“也不知房东簿啥时候能把他弄走……”
“承平时,名相寇准与丁谓争权,寇准被贬衡州,无处可住,百姓志愿为他建宅。丁谓又将他谪迁雷州,终究使寇准郁愤而卒;苏辙也曾被章敦贬至雷州,租住民屋。章敦得知,严惩屋主,不让苏辙有住处……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