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要打的下一句官腔,竟是噎在了喉咙里……
房言楷没有答复,低下头又开端措置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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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房中倒有一幕僚笑道:“黄四哥儿还挺聪明,晓得如何做了?”
江春刚穿好皂靴,将来得及披官服。
“李哥哥是不是没钱了?给高姐姐买银链子了。”
等他一套官服穿戴好,韩家父子与刘金锁已出了门。李瑕站在屋外,等韩巧儿换衣服。
而川蜀的防备关头在这里……重庆府、合州城。蒙古为何要攻打大理?因为余玠这一套以合州为中间的山城防备体系,蒙军没法攻破。以是,兀良合台先灭大理,然后顺金沙江而下,直捣重庆府,插入合州火线,三路雄师包抄合州。
“是啊。我也一早晨没睡好。再租一间院子也行。”
“机警。”
稍等了一会,只见李瑕不急不徐转了出去。
房言楷道:“秋防期近,总不能将一县武备拜托于竖子之手。”
“无妨。”李瑕道:“多谢江县令,我这就去搬行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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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如此?”
“吃空饷?”
“非瑜起得真早啊。”江春笑道:“你看,我才刚起,传闻你来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披。”
江春情底有些恼火。
房言楷沉吟着,问道:“他没诘问启事?”
幸亏李瑕走路时本就不点头晃脑,很快也风俗了。
“问了,恰好打梆,他竟是下衙了。”黄时道,“这也是怪。”
“主簿是要让他吃个瘪?”
“我便是此意,请你们勘察地形、扣问船只。我来卖力人手。”李瑕道:“刘金锁,你明日陪韩老和以宁先生去。”
唤作“幞头”的官帽上有两个硬翅,让人颇不安闲。
“但县尉权职不敷。”韩承绪道:“且没有知州、县令、主簿支撑,此事绝难成,只赋税一道便过不去。”
韩祈安道:“我只是感觉,阿郎一个县尉,眼界未免有些……”
“巧儿,你接下来扮成书童,跟在我身边帮我记东西。”
“如许吧。”韩承绪道:“明日我与祈安到船埠体味一番。茶马商道断绝后,该有很多商贾愿出售商船。看看是否可行。”
“蒋先生放心,驿馆那边已打过号召,啥也反面李县尉说。”
两人说着这些有的没的,往县衙走去。
卯时,县衙有七下梆声,是为头梆,寄意是“为君难为臣不易”。
“之前韩老与我说过,这大宋的防备体系大抵能够分为三大块,江淮、京湖、川蜀。有赖孟珙、杜杲、赵癸等名将,蒙古难以攻陷江淮、京湖,这才转道川蜀,以求占有长江上游。
“我向来夙起惯了,早些来也无妨。”
他脸上仍然带着笑容,道:“非瑜与房东簿交代了再上衙不迟,不然万一迟误了公事,或弄乱了县衙……对了,居处可安设安妥了?”
她一起本就是穿戴男装,此时又乔装了一下,说像书童也不像,马草率虎。
“不好说……”
次日天刚亮,李瑕披上了官服。
房言楷头也不抬,道:“莫说了,争权夺势乃小道,算计一小儿罢了,无甚好夸耀。”
“并未安设安妥,那边已有人住了。”
还听不懂人话是吧?!
与此同时,房言楷也在听黄时的禀报……
非论兀良合台的海军如何,兵马行进必须沿金沙江走,不然仅是照顾物质就能累死他们。前日与慕儒聊过以后,我一向在想,兀良合台是从金沙江上游而来,那此战关头在哪?
不在马队、不在兵器,只在海军。蜀中阵势,蒙古阐扬不了马队的上风,那只要有海军扼住长江,兀良合台就到不了合州。三路蒙军若不能在合州汇合,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