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粮食,我要全收缴了。”
“我可替他运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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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然,有婢子上前禀道:“阿郎,有客来访,是新任的李县尉……已来了。”
李瑕已明白韩祈安话里的意义。
这才朱唇半咬,勉为其难作了首诗。
且此地南北有大山横绝,西邻庆符县城,东邻长宁军,本该是非常安然……谁能想到蒙军会灭大理国、从西南出兵掠蜀?给人徒堵烦恼。
李瑕也不料外,问道:“我的职田便是在他手上?传闻庆符县,乃至叙州的很多地步、茶场都是他家的?”
“无妨,老夫可教严大师。”
“员外如有事,且去忙,不必管奴家。”
他偶尔也需求安慰。
张远明是绵竹张氏旁支。
李瑕皱了皱眉。
房言楷道:“今秋田税几已交缴,唯有六百石粮食还在城外,本日可运进城。百姓家的存粮,由其自带吧。”
她是叙州名妓严如此。
“岁费一万四千石,钱二万缗。”韩祈安道:“而编官军,八千四百人,岁费钱四十万贯,米一十一万石,绌、绢、布四万馀匹。”
“张忠献公?”
李瑕道:“就他那寨墙、护院,蒙军一来这批粮食必资敌。缴了。”
“可,李县尉已经带人闯出去了……”
他正聊得鼓起,只觉面前的严如此那里看着都勾人……
是以看到瘦肥大小的韩巧儿,李瑕就想要畴昔抱她一下。
“不急,当以击退蒙军为先……”
他昂首往四周看了一眼,抬高声音道:“私财练兵,才可为私兵。”
“我也是望族,我远祖李耳,祖宗里另有李信、李广、李虎、李渊、李世民。”
李瑕道:“前次我便问房东簿须不须我帮忙……此事我来办吧。”
他不由心想“蒙军真要来吗?”
严如此媚眼一眯,已从张远明那道貌岸然却偶尔贼光一闪的眼神中看出他的肮脏心机来。
严如此恨这老头的钱难挣、事又多,暗骂“老娘来找个容身处,你却想不费钱叫老娘陪坐一整天。”
李瑕听着,垂垂不耐烦。
张远明又指了指七仙湖,想说说七仙女与董永的故事。
七仙湖相传是七仙女下凡沐浴之处,风景秀美。
张远明考校完歌技舞技以后,却还考校起她的诗词来。
“别怕,县城能守住。”
“好诗,应景。”张远明抚须而笑,“七仙湖上赋七仙女与董永,严大师此诗应景,不过,‘隐’字平仄不对,‘逢’字为英韶,亦不铛铛。”
李瑕踱了几步,道:“粮食呢?”
“严大师稍待。”张远明起家,很有风采地理了理袖子,又叮咛婢子道:“带李县尉到偏堂稍候。老夫换身衣服,再去见他。”
伍昂按着刀,向北了望,看到的还是一片安静。
但再细心一看,她直觉张远明只想吃一嘴就抹洁净……
“张远明出身绵竹张氏,唐名相张九龄之弟张九皋以后,远祖为汉留侯张良。他五世祖张演,乃名臣张忠献公之堂弟。”
她感觉李瑕这段时候实在是太忙了,每次往里屋看,都看不到他。
“一旦运进县城,最后不知能剩下多少,他岂肯?”
“张远明必不肯,他这两年筑墙结寨、请了些护院,自发得能自保。”韩祈安道:“而粮食运进城,只要一被包抄那就不是他的了。”
“老夫知他来了,让他到偏堂……”
“多少?”
张远明这类人她见很多了,很快就有了判定,晓得若让他到手,必弃如敝履。
韩祈安拨弄着算盘,道:“张家起码有存粮三千八百石,比县粮仓还多。”
“县衙没有充足的胥吏去动员,需求乡绅共同,我已派人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