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这屋堂非论真女儿假女儿,起码名义上还算亲戚,就他一个外人,但他一返来,氛围才真的和谐起来。
牟珠虽还是不喜要与这些金国遗民、风尘女子一起团年,却也明白丈夫的企图……
“富顺县失火是你做的?”
李瑕也记着了韩巧儿自发得要死时、满心只想要为他多做一点事的模样……
“李哥哥,我拿个东西,一会就畴昔。”
“我没事呢。”韩巧儿道:“过年真好啊,好热烈,如果爹爹也在、如果明月姐姐也在就好了。”
“不哭了,没事的,你不会死的。”
江春连道了几声“可惜可叹”,终是不再眼神迷离,抚须称“今后都是亲戚”如此。
……
李瑕一愣。
姜饭看着李瑕分开,转头向牢里的俞德宸道:“恩公,大师都是汉人,合力抗蒙不好吗?何必来刺杀县尉呢?”
“哦?”李瑕倒是有些惊奇,道:“我问的不是这件事,是问你数日前为安在街上打人。”
“一边是红,一边是绿,一边怕风,一边怕雨。打一个字哦。”
“你是来刺杀我的,何必平增事端?若非此事,我本没有留意到你。”
李瑕道:“先治伤吧,等你伤好了,再给你一次逃窜的机遇。”
韩巧儿哭着哭着,李瑕俄然又愣了一下,他看到她裤子上的血,认识到如何回事。
~~
……
江苍年纪虽小,倒是小我精,看出母亲不欢畅,用心打岔,立即就将他的商谜抛出来。
“李哥哥,我好舍不得你们啊……呜呜……过了年我就十四了,只要再过两年便能够……便能够和你……呜呜……但是我要死掉了,我好不轻易才赶上你……”
但清楚归清楚,多了一个严如此来,让她内心极不舒坦,又见丈夫毫不介怀的样,莫名更来气。
“得要找纸笔。”韩巧儿喃喃道。
这夜是“团年”,这边过年期间的各种集会都叫“团年”,除夕夜的年夜饭则是最首要的。
他遂转回西厢,敲了拍门,道:“巧儿,来吃年夜饭了。”
俞德宸想了想,这才回想起来,道:“那几个恶仆追着一个弱女子,脱手互助罢了。”
堂屋里炉火正旺,江春与韩承绪说着话,转头看到前面的严如此,眼神又是一亮。
江春确感觉这谜没意义。
李瑕可贵肯陪他们玩一会,猜了几个商谜。
“辛苦江夫人了。”
“没事的,我去办理热水给你,不怕了,你等一会。”
“你不到两天就抓住了?”
宋人喜好玩商谜,特别是文人、名妓,但他们玩的商谜都是另一种,比如“才子佯醉索人扶,暴露胸前白雪肤”如许的句子,一句打一墨客名字,答案是“贾岛”“李白”。
“这头一杯酒,先敬六合神灵,祈大宋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李瑕刚巡查了城门防务返来,便听到俞德宸被捉到了的动静。
“你!”
“李哥哥不消哄我,我不怕的,就是舍不得……好舍不得……”
李瑕到了堂上,一向比及将近开席了,却还不见韩巧儿过来。
“嗯。”
她瞥了李瑕一眼,敏捷低下头,不再像畴昔那般天真,而是多了一缕女儿家的害臊。
俞德宸不答。
声音愈低。
“啊,这……”
等了一会儿,大夫重新给俞德宸的伤口换了药,又把了脉去开方剂。
她是聪明人,待韩承绪引她见了礼,感遭到县令夫人牟氏那不悦的目光,便找机遇将面具摘了下来。
“不必客气,巧儿也是我女儿……”
严如此笑了笑,回想起过往与文人们诗酒相陪的那些光阴,感到恍然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