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遂重新落座,侃侃说了起来。
“别捅了……别捅了……我不喊……”
“简章还没返来。”
“我必死了……别捅了……听我说……”
“那好吧。”周南站起家,清算了袖子,缓缓道:“这是一首《临江仙》,安道且听好了。”
林叙这才坐直,问道:“真的?几成?”
但杨慎握着匕首退了一步,不肯身上的一袭白衣沾到血迹。
那两个小厮方才就见过李瑕与周南一起上楼,也不起疑,有一人站起家来恭敬地应了。
杨慎竟还想再捅,乔琚终究握住他的手,但已不能再争夺匕首。
做完这统统,李瑕重新转回楼上雅间。
“是,劳杨郎君传话了。”
“简章兄让你们去买本遗山先生的诗集。”李瑕道:“记着,要有那首‘中州万古豪杰气’,最新的。”
少女的眼眸带着当真,那么美,连发丝都让他感觉心动……
李瑕也非常客气,笑道:“你们俩一起去吧,多找两家,这诗集不好找。”
“是非成败转头空。”他喃喃念叨了一句,苦笑起来,眼眶已发了红,低声道:“说是……文章本天成,诗词讲天赋……我辈白首穷经,只怕一辈子也做不出如许的词来。”
黑暗中,他仿佛回到了张家学馆听着陵川先生讲学,一转头,只见张文静偷偷趴在窗边。
“我总感觉,用修是用心与我靠近,他言谈间成心偶然总提起张家和简章,想来是晓得张家显赫,故意投效,这才向我揭示才调,盼我能为他引见。君子成人之美,故而本日带他来见简章。”
“是,小人就这去。”
杨慎道:“你竟然还不死。”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豪杰。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还是在,几度落日红……”
周南道:“我是说,他已有遗山先生的功力。”
“是你说过的,我们是存亡敌国。”
周南笑了笑,道:“我是要等酒到酣时,以杨同修这首词,作为本日酒宴的……”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东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支走这两人,李瑕踱步下楼,并不顿时分开,而是先去洗洁净手,又绕到酒楼的杂物间里,拿起灯油与酒到处泼了,捡起火石点了几条蜡烛,斜放在一条布匹上……
好一会,林叙品读着那首词中的意蕴,最后举起酒杯,道:“我先前还怪远疆带外人来赴宴,此时方知,能与同修喝酒,是我这等干才三生之幸……”
林叙本想再斟一杯酒,但第一句入耳,手里的酒壶已不自发停了下来。
“别睡了,掌柜的叫你畴昔找他。”
周南略有些奥秘地笑了笑,道:“同修不一样,他词才之雄,一时罕俪,我绝非吹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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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山先生作那首雁丘词时,不过也才十六岁。”
“这么说吧,只论这一首词,已有遗山先生的功力。”
“是啊。”周南长叹。
“我多听一次罢了,有甚么干系。”
“周远疆,你胜利挑起我的猎奇了,还不快念。”
他清了清嗓,踱了两步,终究开口吟起来。
“你从不带外人与我们集会。”
雅间中,眼看杨慎起家走了出去,林叙懒洋洋地倚着椅背、拈着酒杯,向周南道:“这可不像你周远疆的风格。”
“李瑕。”
“提兵百万西湖上?汉奸。”
“不知,模糊听到他与人说甚么‘赤那’,但我也未见到……”
他一起走到楼梯处,见到有两个小厮正坐鄙人面磕瓜子。
“你也晓得,我那间书院,向来是不由外人来旁听的,昨日,我正与门生们讲《中庸》,便见他站在窗外。他那气度,自是让品德外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