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保邸家,还是想保宋人细作?”
“蒙哥又要伐宋了,赵宋若亡,局势可就更坏了。我等若要造反,该让赵宋与蒙古打得不成开交才好。五郎且听,我是这般想的……”
张弘道嘲笑一声,也不言语。
仿佛是脖子被人掐到堵塞,又俄然松开,张弘道只觉俄然长舒一口大气,表情豁然开畅。
“五郎息怒,且听我解释。”王荛道:“此事我也没想到,邸琮更没想到,他还在张望。我们毫不敢现在就发难,不过是先做筹办。该是我劝了他以后,他与属臣商讨,泄了风声,被额日敦巴日获得动静、拿了把柄,这才有人擅作主张,惹出如许的祸端来……此中细节已不得而知了,想来大略便是如此。”
“你不会捉我,我是汉人,你也是汉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张弘道抿着嘴,心中杀意愈盛。
他盯着张弘道,狭小的眼睛里带着坦诚,显得很萧洒。
“眼下最要紧之事,乃是将此事压下去,保全邸家。五郎,当此乱世,我辈汉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正该同气连枝,万不成同室操戈啊。”
“张家是忠心耿耿,但如有朝一日天下定了,蒙人真能持续听任汉人诸侯掌兵一方吗?令尊年纪也大了,这身后事是如何考虑的?”
“五郎来颍州不就是为了此事吗?邸琮已杀了一百七十三人,这不就是被你逼的吗?”
“哼!你们好大胆量!”
王荛只是笑,反问道:“五郎想晓得?是要一起吗?”
“没有,那人没能归去,宋廷又派人来取了。”
不管有多少人晓得此事,他也要全数杀洁净。
“这些我晓得。”张弘道打断了王荛的话,问道:“只问你,开封经略府的文书是不是你偷的?”
“废料。”王荛闻言冷哼一声。
“……”
见张弘道不说话,王荛晃了晃脑袋,又道:“现在蒙哥已在猜忌忽必烈,若此时汉地世侯暗害造反之事泄漏,不但忽必烈要垮台,统统世侯……不,是统统北方汉人都会被连累。这些年士大夫们尽力让中原规复汉制,这份心血将被付之一炬,令尊不也一向为此汉制呕心沥血?五郎,你真舍得把事情闹大吗?”
“有人替你兜着?”
王荛不肯顿时答复,反而是见缝插针提及来。
“谁说此事是李大帅运营的?”
“男儿不吝死,破胆与君尝。”
“不敢求五郎太多,只求别把统统证据上报。那些与宋廷勾搭之事,有很多邸琮确不知情。”
“这就怪了,既是我给他递了动静,我为何要出售他?”
张弘道确切不筹算出售王荛,但也不会表态。
张弘道神采冰冷,道:“你们要找死,别带上我。”
“哼!”
“好吧。”王荛道:“就当是我偷的好了,顺手为之罢了。”
张弘道不答。
张弘道问道:“为何不从山东走海路送?”
……
“事情闹这么大,我盖不住。”
“但五郎一向没来捉我,看来也是心存反蒙之念。那我直说吧……就是我串连邸琮,劝他与我造反。呵,五郎好短长,竟这么快就查到了。”
“东西呢?”
观其子,已可知王文统其人极伤害,迟早会害死一多量人。
王荛盯着张弘道,又缓缓说道:“五郎又何必假装听不懂?你内心一清二楚……”
王荛脸上笑容渐敛,一字一句,回应了一句诗。
他感受王荛在威胁他,但他毫不肯被人威胁。
“五郎真想晓得?”
张弘道佯怒,拍案大喝道:“你还晓得这些?!你晓得这些,竟还敢撺掇邸琮杀了蒙古镇守官?!要造反的就不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