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看着沙盘深思的严如此反倒愣了一下，没想到朝臣们暗里商讨了这么久，最后竟是让这一名最早挑开了窗户纸。
“朝廷已遣使诏谕东洋称臣，使者应当将近返来了，到时再看吧。”
韩祈安沉吟道：“说内心话，弹丸小国，地穷户刁，发雄师征其两三亩薄田，纳其暗淡蛮顽之民，实无好处。唯虑海防事大……”
他坐在太师椅上看向韩不过，道：“你们不必另寻住处了，就住在此地。”
严如此道：“我此次归朝，想争一任宰相。”
“不错，海防事大。当今之世，渡海远航已驳诘事，只要筹办安妥、顺季风而行，不到三年便可重新大洲来回，连六合都是圆的，另有甚么看法是……”
不成能的。
又是几日以后，一艘官船在泉州港动身。
“不错。”
韩祈安侧头看去，模糊感到她这个神态不似之前，不由提示道：“莫感染了南边官员轻傲风俗。”
“我朝终是出了个女宰相，另有如此手腕。”
贾似道又重新坐了下来，道：“我已六十又八了，放我回台州吧？”
忽必烈上前，狭小的眼睛微微一眯，拿起一枚船只形状的兵棋便往高丽海岸摆上去。
韩祈安摆了摆手，道：“我身子骨一贯便不好。说是北人，大半辈子都是在南边，受不了这北边的气候。此次告老，顿时便要回商丘去。”
严如此道：“臣在泉州，与很多东洋贩子打过交道，方才包大卿有一点没有说错，倭人‘执迷固闭’。故而，臣觉得东洋之以是回绝朝贡，并非因为盛唐时对中国的敬慕而不承认蒙元，乃是因为狂傲。”
“大哥，这毕竟是……”
这一刹时，忽必烈有些失神。
“女相？”
严如此持续道：“早在黄巢兵变之际，东洋遣唐使便以‘大唐凋敝’为由，废除遣唐，以其‘国风文明’为傲。由此开端，东洋便主动断绝了与中原的来往，仅剩贸易与梵学来往，故而谓之‘固闭’。”
“不但如此，国库还要修黄河、开蜀道、筑边城、造大船、建海军。”贾似道反问道：“一统不过十年，一些州府还免除徭役。如此庞浩开支，朝廷是如何支撑得起的？你自跟随他那日起，便是他的荷包子，这些年坐镇本地主管市舶之利，功绩有几成？当此时节，你不为相？谁可为相？”
礁石被太阳晒了一整天，带着余温，坐上去倒也舒畅。
李瑕更在乎的倒是忽必烈的反应，又问道：“换作是你，如何征东洋？”
“那包卿觉得，当如何开谕？”
很多臣子纷繁点头，因不太信赖就一个弹丸岛国有如此傲慢。
~~
严如此道：“我若要贪，当年在庆符县、在汉中便贪了，还需比及本日。”
贾似道利落地答了两个字，道：“此次调你归去，就是要任你为相的……我并非是不肯去以是对付你，以你的目光，当知接下来他又想挞伐东洋，以是你才会去琉求见姜才。”
而自从唐军击退了乃颜，战事进入了对峙阶段，忽必烈便又被召回北平。
李瑕问道：“你是如何做的？”
李昭成底子不加思考，只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海港，叮咛侍从道：“笔墨服侍，我要写奏书。”
“杀。”
“那等蛮荒之地，不去。”
“是啊。”韩祈安喃喃道：“初时我在想，倘若六合皆是圆的，人如何不会掉下去？厥后陛下又说了引力。我便问陛下引力是从那边来的，陛下却也说不上来。”
说话间，李瑕的目光已经转向了忽必烈，颇细心地察看着他的反应。
“王禃是个该死的混帐，带着臣的使者到了海边，说风波太大去不了东洋，又称高丽与东洋并无来往。臣很气愤，再次派出使者。此次，王禃不敢再欺瞒，将臣的使节带往东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