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慧吃完饼子,说道:“五爷,俺好了。俺要走了。”
常家的老迈媳妇和老二媳妇当初都是三车嫁奁。陈家这么做,即让人挑不出理儿,又稳压那俩妯娌一头。这还没进门儿呢,陈家女人就在妯娌里站了上船埠儿。
常继文点头,又说:“我过了年要进城去赶考,您有啥要捎的不?”
五爷说:“这么着。你今后放学了先来俺这儿。五爷教你点儿防身的本领。那草药,五爷和你一块儿挖。”
程灵慧听到这个动静,想到死去的大姐,内心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常继文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搬。父亲就不让,说:“你来了就好,可不能再拿东西。”
五爷说:“你别问,来就是。这事儿得悄悄的,千万不能让别人晓得。连你爷爷、奶奶都不能奉告。你能做到不?”
常继文在大姐身后变得沉默很多。也不知这个没见过几面的未婚妻的死,给这个少年的打击有多少。不过,他对程灵慧的功课仿佛更严苛了。偶然候秀雯看不过眼会向山长告状。也不知山长有没有在乎,归普通继文仍然仍旧。不过,没多久他就不来书院了。传闻是家里又给说了媳妇,年底要结婚,还要筹办开春了进城测验。他已经是秀才了,再靠就是举人。
程灵慧晓得她又想起了大姐,仓猝打岔,问道:“奶,五爷的手指头到底咋回事?”
五爷叹了口气:“那你往火边儿坐坐。”
五爷把她拉进屋里,问道:“咋了?谁惹你了?”
父亲站在门阶儿上,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水也不挑了,蹲在大门口就哭上了。
程灵慧问道:“为啥不能让人晓得?”
少年固执的把东西卸下,道:“我走了。叔,你也回吧。”说完牵着牛车走了。自始至终没有昂首。
程灵慧咬了一口烤的外皮焦脆,内里喧软的饼子,问道:“五爷,你的手是咋整的?”
程灵慧给忙着杀猪、做豆腐的爷爷和父亲打动手。也没甚么心机去做炮仗。
五爷道:“那就走吧,免得家里大人担忧。”
五爷也不觉得意,说道:“看啥,快吃吧。五爷这儿也没有啥好吃得给你。”
程灵慧瞥见五爷掉泪,内心莫名的不好受,说道:“今后俺也惦记取你。”谁知五爷听了,哭得更凶。一大把年纪了,满脸鼻涕眼泪跟个小孩儿似得。
奶奶就任凭程灵慧如何问也不肯说了。这个疑问程灵慧之前也问过,晓得问不出甚么也就不问了。吃了午餐,家里要炸麻糖和粘面果子。这是小孩子最喜好的。刚出锅的粘面果子又都雅又好吃。程灵慧直吃了个肚圆。
奶奶沉默了好久,叹道:“老五也真是不轻易。”
从三皇五帝到现在,三里五乡就没传闻过另有‘傍身压轿’这一说。较着是陈家多给预备的嫁奁,三辆大马车装不下了,才在明天别的装了一车。
五爷说:“归正也没人看,缝它干甚么?”语气中不尽的萧索。
五爷点点头:“就回。”
奶奶道:“也是。人在做,天在看。你说那老天爷咋就到咱头上就不睁眼了呢?”说着嗓子就发哑。
五爷打动的老泪汪汪:“也就二哥、二嫂逢年过节还惦记取俺。”
有家里困难的,迎亲就是牵个驴,把新娘子驮回家了事。
五爷的两手都没有大拇指,干甚么都非常不便利。家里也没人了,就住在场屋里给大伙儿看场。衣食都靠大伙儿布施。
程灵慧想了想也是,不由有些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