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姜玉姝感慨万千,苦笑问:“你是出于不幸才顶着两家的庞大压力娶了‘我’?”

夜晚时,她托小厮向驿卒借炕桌和纸笔,躲在角落里写写画画;

嘿,这还用问?姜玉姝不假思考,脱口答:“当然了!”

姜玉姝无可辩驳,冷静点头。

郭弘磊无所适从,愈发不快。

“气候分歧,蔬果粮食不同不小。”姜玉姝坐在溪草地上,一边哈腰撩水洗帕子,一边耐烦说:“你们久居靖阳侯府,都说没种过地,但应当听过‘庄稼人靠老天爷赏饭吃’的俗话,若想粮食歉收,须得光照充沛,风调雨顺。”

郭弘磊目不转睛,心想:我与玉姗之间清明净白,并无密意厚谊;而你与裴文沣之间呢?那天,我亲耳所闻,你们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恐怕,你至今仍思念着他吧?

稍后,姜玉姝返回,家书恰已写好,她便接过笔,蘸墨写道:“四月十五,夜宿沧山驿。春旱,晴和朗,仍处于温带季风区……”

王氏靠着承担,核阅二儿媳,淡淡问:“侯爷和弘耀归天,按制,家人应当守孝三年。这端方你晓得吧?”

“晓得。”

郭弘磊手指苗条,骨节清楚,紧按着未写完的家书,皱眉道:“看来,玉姗是在谈笑,我却没多想,信觉得真。”

“定了亲,却又退亲,我愧对二女人,于情于理都应当解释清楚。”郭弘磊安然承认,“我曾找她三次,可岳母都说女儿病重、不能会客。我没法,只能去信道歉,但毫无覆信。”

她影象中,原主琴棋书画样样通,闲暇时爱揣摩针黹与花草,是超卓的大师闺秀。

奶娘笑道:“二少夫人和顺,又肯花心机逗孩子乐,小公子自是喜好靠近的。”

奶娘端着米汤泡的馒头糊糊跟从,无法答:“每天吃一样的食品,小公子腻了。”

“何事?”笔尖又一顿,郭弘磊干脆暂搁笔。

王氏不满地诘责:“那你为何几次靠近弘磊?叫人看着,成何体统?”

如何回事?

说话间,她用湿帕子擦脸、擦脖子,并挽起衣袖擦拭手臂。

赶路时,她与陪嫁丫环们一起;

姜玉姝心机悄转,定定神,正色问:“你我本来各有亲约,你本该是我的妹夫,不料造化弄人,稀里胡涂竟成了亲!事发后,玉姗悲伤病倒,回绝听我半句解释,不几天,母亲便送她去外祖家疗养了,直至放逐,姐妹再没见过面。但不知,你可曾找她解释过?”

姜玉姝疑虑重重,深思之余,猎奇问:“你、你和玉姗郎才女貌,却未能立室属……必然非常悲伤吧?”

“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当初,母亲挑中了人,父亲附和,就成了。”郭弘磊顿了顿,蓦地忆起那天偶然入耳见的姜家父女说话,顷刻满心不安闲,缓缓问:“莫非你感觉、男女之间应当相互深切体味后才气订婚?”

“坦白说,可惜是可惜,但称不上‘非常悲伤’。”郭弘磊虎目炯炯有神,严厉奉告:“我与她订婚前后,仅见过五次面,独一一次独处,是客岁她邀我去姜府赏花,闲谈了半个时候。”

姜玉姝微微一笑,叹道:“虽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但大户人家的女儿,除非天生痴傻,不然必然通文识字,进而知书达理,方能稳妥持家。工部侍郎的嫡长女,如何能够不通文墨呢?”

“不要,我不吃!”

郭弘磊定睛望去:工工致整的蝇头小楷,笔迹非常清秀,执笔的女子雪肤花貌,端庄娴雅。

繁忙一通,临睡前,她突被婆婆叫去了跟前。

莫非,那晚谈及玉姗和“因不幸而迎娶”,惹她不欢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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