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钟意没受她的礼:“平辈而交,那里用得上包涵二字?”
“景色如画,民气也清净,”钟意客气的答他:“恰是修身养性的善地。”
“我出宫之前, 陛下提了烧尾宴, ”钟意趁机道:“我想,几位宰辅必定是要请的,别的再叫阿爹和哥哥们过来,邀几个亲朋便是,不必浪费。”
钟意听得奇特,却见玉夏自外边入内,轻声道:“居士,太原王氏的五娘子来了,还另有几位女郎同至,正在前厅同益阳长公主说话。”
“我已然削发,宴客也不能在越国公府,届时请阿娘帮我筹措人手才是,”钟意早有主张,说完,又看益阳长公主,笑道:“观主不要嫌我喧华才好。”
钟意微微一笑:“五娘好开阔。”
王之薇微怔,轻叹道:“虽未比试,我先输一筹也。”
钟意还了一礼:“诸位客气。”
“输了便输了,”钟意淡然道:“有甚么要紧?”
“居士唤我五娘便可,”王之薇再行一礼,道:“我先前在晋阳,听闻居士大名,委实技痒,想请教一二,正逢晚庭有事要到长安,便托他来送信,失礼之处,居士包涵。”
王之薇笑道:“这把琴伴我多年,本日便赠与居士,望请不要嫌弃。”
“尊驾二字当不得,居士若不嫌弃,唤我晚庭便是,”郑晚庭名郑舫,字晚庭,平辈直呼,并不失礼,他推让一句,而后笑答:“是我未过门的妻室,太原王氏的五娘。”
此为防盗章 第二天上午, 钟老夫人与崔氏一道往青檀观去看钟意,还不忘打趣她几句:“你阿爹做了这么多年的官, 也未曾拜相,你倒好,从正议大夫到侍中, 升的也忒快了。”
如此,便将事情敲定了。
“五娘精研琴道,我亦如是,”钟意起家行礼:“若论其他,一定能胜。”
王之薇来时,便带了古琴,令人取来,随便拨弄一下,便听琴声铮铮:“此为雷氏琴,出自蓉城雷氏之手,名九霄环佩。”
“既入清净门,便了人间事,”钟意不肯招惹这些是非,婉拒道:“佳誉都是别人给的,谁喜好便拿去吧,为此争斗,却没意义。”
“请教之前,我仍有句话要问,”王之薇坐在琴前,笑吟吟道:“居士如果输了,又该如何?”
“这也有理,不过,却说不平那人,”郑晚庭含笑道:“不撞南墙,她是不肯转头的。”
已经是傍晚,落日西下,王之薇告别道:“我与晚庭的婚事便在来岁,今后也会久留长安,居士若不嫌弃,尽管去府上做客。”其他女郎也纷繁聘请。
请的是尊客,还是要本身誊写请柬,以示敬意的,钟意写得一笔钟王妙楷,端方当中不失风骚,落在纸上,倒不丢脸。
众女郎齐声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
“确切不必大张旗鼓,”钟老夫人附和志:“闹得太大,叫人感觉得志便放肆。”
“便是请教,便要拿出最硬气的本领,我若用棋,反而是看不起居士,”王之薇笑问:“那么,居士是应,还是不该?”
“我本日输给居士,明日却一定会再输,”王之薇上了马,握住马鞭,回身看向钟意:“他日再来请教,居士不要部下包涵。”
五姓七望皆是赫赫高门,夙来同气连枝,连通婚都只在这几家以内,像钟意之母崔氏与安国公夫人李氏如许外嫁的,反而是少数,本日同王家五娘子一道来的,撤除族中姐妹,便有范阳卢氏与清河崔氏家的女郎。
王之薇转头,萧洒一笑:“居士,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