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一听,初始感觉他头两句很有神韵,但听到第三句便感觉这诗粗鄙不堪,待他第四句一出,世人都沉默了。半晌以后,楚州世人才收回一阵轰笑。
此人干瘪如柴,贼眉鼠眼,每句话俱是刺耳至极。柳池略微扫过,并不睬他,朝着那蓝衫玉带的公子道:“这是你家的狗吧!不牵走我可真要打了!”
“小掌柜谈笑了,淮瑜可没养狗的爱好,这是林朝郁林兄。”徐谦先容道:“林兄固然话粗浅了些,但实在有几分才学,我等初到楚州,明日又是端五佳节,不免一时难抒心中诗意。方才淮瑜听楚州各位兄台都对小掌柜非常推许,不知当下可否见教一二?”徐谦脸上始终挂在淡淡的笑容,仿佛在说着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徐谦回过甚冷冷盯着柳池:“小掌柜何必急于一时,以小掌柜的才学,何不如明日登了端五画舫,再与徐某在画舫上一决雌雄如何?”
柳池连理睬都欠奉,他是在不想跟徐谦这类笑面虎扯上甚么干系,只是一脸阴沉的瞪着林朝郁。
林朝郁俄然傻眼了,徐谦脸上始终挂着的笑容也不见了,那群外埠仕子面色难堪,进退维谷。
“山间竹笋,嘴尖皮薄腹中空。”
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约摸有七八十两,还真是个有钱人,可惜了。
茶社里的氛围有些生硬,一群楚州仕子碍于太清楚茶社小掌柜的文才,没人吱声。而劈面一帮外埠墨客个个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看着都想用秤砣将他们的头颅给压下来。
对句一出,林朝郁上一刻的阴霾一扫而空,吟诗作对讲究即兴而作,他也是方才看到这墙上的芦苇才有此一对,当下信心实足。徐谦也看到了劈面墙上的芦苇,面露笑意。
可就在这时,有人说话了。那本坐在柜台后的薄弱身影自柜台后走出,一出口就语出惊人。楚州一群墨客见他开口,心中都舒了口气,如果这小掌柜不开口,他们还真不好就在茶社里发飙。
林朝郁明显急了,举目四顾,俄然看到窗边挂着的几根芦苇,内心来了主张,又道:“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楚州这边可不这么想,见柳池对了出来都松了口气。他们也都晓得这出句的深意,只是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到公道的对句,没想到这小掌柜不但想到了,反而还把人给骂归去了。
“骂得好,这帮外埠仕子目中无人,也该让小柳掌柜经验一番。”
“诗书礼节春秋很多端庄何必问老子!”他答得比林朝郁出得还快,几近没有任何思虑。楚州一众墨客目瞪口呆,很多人出声喝采,自那日见地了白无瑕费钱买诗以后,本日又见到了小柳掌柜对句的风采。
外埠仕子中那位唇红齿白的墨客神采阴沉,有些惊奇的盯着走出来的柳池。平常文人争强斗胜,就算才学粗浅也要争上几句,可为安在这间茶社,一帮楚州墨客却失了时令。才学冠绝楚州的小掌柜,能压得一帮楚州仕子不敢作声,莫非就是面前这位?他能沉思熟虑,却不代表身边的人也能,他身侧方才接话那位又开口了。
文人怕的是甚么,怕的便是以文辱人,如果这诗传了出去,恐怕林朝郁一辈子都得背着这个笑话。
柳池没说话,底子就不想理睬这群一天无所事事的二世祖,可他小觑了这群书白痴的脸皮,骂成如许了都还不走。
柳池见林朝郁失了心态,心中嘲笑,对于这类常见的古对他又怎会不知。
比拟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林朝郁,徐谦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小掌柜这诗头两句倒还过得去,只不过后两句确切粗鄙了很多。林兄不善诗词,不知小掌柜可否对上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