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亭外,仍然是阿谁茶摊。日头刚起,茶摊方才开张,却无一名茶客,茶博士正在擦拭着桌椅。看得云起走过,当即奔出茶摊到云起面前,满脸笑意,说道:“云起女人,何不出去吃碗茶!”
方才过了午后,恰是酷热之时。唐州城外不远之处便是一处山岭,山岭不高,却长年满盈着层层白雾,也就是以被本地人称之为白雾岭。
孟轩这才留步,低头深思一下,转头说道:“我又没让你救我,更没让你为了救我杀了别人!”
雨越下雨大,幸亏堆栈不远,只是走了几步便到堆栈门口,劈面走来一个身披黑袍粉饰面庞的男人低着头从云起家边走过,云起不由得转头看了看,心中深感奇特,却未曾逗留,径直往楼上走去。到了房门前,云起伸手拍门,只是悄悄一下,门吱呀一声开了。
云起远远看着,也未曾上前禁止,她内心晓得孟轩这般怯懦却也该当受此非难,若非如此磨炼,将来还得受人凌辱。
云起拿动手中的信,看了半晌,却也看不出个以是然来。她回了房间,号召伴计筹办热水,沐浴净身罢,早早的睡下了,倒是展转反侧难以成眠。
酒足饭饱,三人离了酒楼,出城南行。
次日凌晨,解差下了楼,走出客店来到马棚当中,看到孟轩还在熟睡,口中说道:“这贼厮在这等处所还能睡得如此苦涩!”手拉着锁链,也不顾着孟轩未醒,一把将孟轩拉起。
忽而一阵风起。解差大吃一惊,心中一阵胆颤。四周看了看,却不晓得风从那边起,此时一声嗖的声响,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两名解差惊得蓦地后退数步,再定眼一看,一粟色衣服的女子站在孟轩面前,手持太刀,双目瞪眼,竟是女标兵云起驾到!
白衣女子道:“他们如何样跟你有何干系!何必招人侧目呢!我们走吧!”
解差哪敢有半点游移,当即说道:“那夜章老太爷在畅园堆栈中他杀而死,开封府尹上呈大理寺,这本来不关大理寺的事,只是孟老爷的杀人案,不,是冤案,大理寺卿淳于宪是重审的,重审以后定的孟老爷杀人,才被判了刺配荆州!这章老太爷他杀而死,天然申明淳于宪断错结案子,淳于宪最珍惜名声,掌管邢狱的官吏如果将大辟之案断成冤案,这名声天然有了污点!淳于宪便将章老太爷他杀的事给压得死死的,让外人还是以为章老太爷是孟老爷所杀的!次日凌晨便叫我等从速将孟老爷刺配荆州,临行之前,就叮嘱我们两兄弟到了唐州地界的白雾岭把孟老爷杀了,然后归去交差,就说孟老爷路上得了疾病暴死,这事也就算是了了!”
这一起之上,两名解差对孟轩非打即骂,孟轩一向低着头不敢吭声,日头高照,甚是酷热,孟轩身戴桎梏,炽烈难当,脚下步子行的慢了一些。解差不由分辩,又是摈除,又是拉扯,又是吵架。
云起分开东都城,信步走到了十里亭外。
身后的解差见出了性命,惊吓得三魂离了七窍,也顾不得坐以待毙的孟轩,回身撒腿便跑!才跑了没几步,只见得正火线雾气从中一道人影,解差不敢再行,人影向着解差缓缓走来,解差定眼一看,这不是云起还能是谁?
白衣女子说罢,放动手中的筷子,绿衣少女赶紧从荷包里拿出一角碎银子放在桌子上,站在白衣女子身后,手推着身后的把手,往门前而去。
这一言说罢,忽听得身后有一女子说话之声:“大姐!今儿真奇特,这解差竟然给一个犯人夹菜!”声音不大,却也清楚,多少有些有恃无恐之意,这两名解差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