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要请朝廷兵马剿匪？”
“蠢货，”赵五马骂道，“送到县衙，捕头被黑风贼杀了，轰动了县老爷，岂不是直接招来本地厢军。”
“二狗家、三楞家、大牛家的屋子正在村头，被强盗们纵了火，没了留宿。幸亏没家人受伤。”
失火烧粮的三家还在游移，青衫的赵里正抚须，冷静等候，断粮的把柄在手，不怕他们不就范。
两丘夹中，漏出一洼高山，茅舍竹林填塞其上，环绕高山中心的塘坳，此地恰是失火的村寨。
“本年风调雨顺，新垦的梯田也是好收成，不想还是遭了强盗。幸亏秋收已过，大师伙都纳足了本年的皇粮，式微下啥税赋。”
哭苦哀嚷又打断里正爷的训示。
“但是祭祠公粮都是有实数的，祖宗端方，孤寡残弱可食。”
“不是这个理！”赵五马打断赵四，说道
“就这些？”赵五马却不筹算放过赵四，问道。
“闭嘴！”里正爷恐吓道。
“无端方不成周遭，你们三家壮劳力都在，不成破了这祖宗端方。”立正爷大喘气，那三家听得胆战心惊，不知又起了啥变故。
“另有，必然咬死，黑风寨田贵卑鄙无耻，以众欺寡，骗关二爷现身单打独斗，人多欺负人少，下绊子，洒迷药。”赵五马持续添油加醋。
赵五马又弥补一句。
里正赵四有些意兴阑珊，持续说道，“村寨防备稀少，现在非是农忙，各家各户着力，我们在村外周边屯土做墙，好防备强盗们再次扰寨。”
里正督粮征税，没少和县城内的庸吏赃官们打交道，雁过拔毛，敲骨吸髓的风格令底层公众惊骇，即便此中高低其手的里正赵四，都不知上官们饕鬄般的食欲极限。最好永久别和官吏们谈甚么豪情。
“五爷爷没受伤吧？”本村立正朝着场中的老头体贴问道。
“还好，还好。大难不死，又逃过一劫，阎王爷不想收咱，今后又给儿孙们添费事了。”老头眼神昏花，却不胡涂，持续说道，“赵四，休说套话，乡民们受了匪灾，你还是从速和大师伙合计合计，立个章程吧。”
“蠢货，”赵五马骂道，“不通风报信，他就不杀人屠村吗？此次我们妄图关二爷的留宿银两，已是冲撞了他的逆鳞。现在他受伤了，下次便是杀鸡儆猴，拿我们小赵村开刀啊。”
五爷爷本来是眯着眼，还未听完儿子腹诽，吹胡子瞪眼，瞥见众村民还在当中，小声骂道，“闭嘴。”
“五爷，您这筹算做啥？”赵老四焦急道，“那田大王说了，如果再敢与县衙通风送信，少不得屠村？我们只是山村野民，那边都获咎不起啊？”
“贼过如梳，兵过如篦，这般事理，我们还是懂的。毫不成再招如狼似虎的狗厢军。”赵老五骂道，世事沧桑，老头年青是应是没少遭到处所厢军的践踏。
“赵四啊，”老头到底是人精，最后又绊了一脚，“都是乡里乡亲，垦田不易，三家的熟田暂寄公堂，莫做成死账。来年收成好了，他们三家如果想赎回，也得给人家一点机遇，你说是不？”
塘坳的水质清冽，泉源引自远山上的溪流。碾米的舂场也在当中，正围着一群衣衫褴褛的良民，畏畏缩缩，东张西望，仿佛甚么鸡飞狗跳的喧闹声都能够再次把他们吓的捧首鼠窜。明显之前的匪事火情仍让面朝黄土的农夫们心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