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句话他毕竟没敢说出口,若九叔出事了,侄儿如何办。

以鬼血做药引,又日夜以灵气相渡,谢爻躺了两日便规复了大半。

谢砚收紧手臂,埋头在九叔的衣衿处蹭了蹭,不经意地抹掉眼角的水渍:“今后我定不离九叔半步。”

谢砚不置可否,将唇贴在他耳朵上,悄悄的蹭了蹭。

谢砚淡淡开口:“九叔但愿我娶宋家人么?”

就着谢砚的手喝了半盏茶,谢爻俄然想起昨夜投止的母女,急于扣问不慎被茶水呛到,谢砚拍着他的后背道:“九叔放心,那母女已安然分开,我给了她们些银子。”

……

“来不及了,尽快措置罢。”谢爻当然怕疼,但比起疼,缠香丝在肉里疯长更让人恶心。

谢砚怔了怔,方才回过味儿来,面上神采稍缓,现在的他经历尚浅,一时曲解也属普通。

谢爻脚底一滑,脱口而出:“谁……?”

“侄儿无用,让九叔绝望了。”剑有灵性,能感知获得仆人有伤害,当时他在无乐塔内,白水剑震颤得短长,便知九叔有性命之忧,不顾沈昱骁和谢音的劝止,提早退出灵试,循着灵息赶到此地,接着,面前便是那副惨不忍睹的血腥场面。

氛围一刹时凝固了,半晌,谢爻柔声道:“是九叔胡言乱语,说错话,对不起。”

鬼血下肚不到一个时候,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率生出新肉,两个时候便愈合得差未几了。

“麻药……”

谢爻气若游丝地勾了勾唇角,将笑未笑:“放心,我死不了。”

“砚儿,我有些冷,衾被……”现在他身上已披着谢砚烘干的外袍,却仍旧冷得颤栗。

天将明时,雨势收了,天却阴沉着,江阔云低,似永久也没法亮透。

谢爻此时神态不清,被包裹在融融的暖意中,舒畅地朝对方肩窝蹭了蹭。

再次醒来时已入了夜,舱内燃了灯,昏黄的光芒勾画出熟谙的侧影,谢爻扫了眼船舱,血渍被清算得干清干净,本身身上也换上了干净无缺的衣物。

淡蓝的晨光从窗外漏了出去,谢砚这才看清舱内的景象,血迹斑斑,几近没有落脚之地,刚停歇的情感又翻涌不休,俊美的脸沉冷得骇人。

现在的谢爻,残破不堪的衣衫被血染红透,被缠香丝划破的伤口深可见骨,触目惊心,屋中满盈着一阵奇特的香气,是缠香丝枯萎的气味。

声音颤抖得短长,谢爻模恍惚糊有点无法,甚么为甚么?我只是想把埋进肉里的缠香丝挖出来罢了不要曲解……

谢爻稍稍规复了力量,竭尽尽力发作声音,却如蚊蚋:“砚儿,帮我把缠香丝挖出来。”

谢爻怔了怔,看着殷红的血汩汩往外冒,不知所措。

谢爻不解地歪了歪脑袋:“凌*辱之事?”

“嗯,有。”言简意赅,明白至极。

船顺水而行,谢爻伤愈的同时,也到达了长乐城。名不见经传的洛以欢锋芒初露,获得灵试第一的事儿,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乃至被编成了话本故事。

“……”谢爻被他逼得开了口,摸干脆地含住苗条的手指,谢砚的血毫无腥气,乃至是甜的,初入口有种草木的暗香,回味却近似于鲜乳的芬芳。

“新奇的,疗伤结果会更好。”谢砚安静无波的说出这句话,便将染血的手指涂到九叔唇上。

谢砚身子一颤,声音嘶哑似压抑着肝火:“若人有甚么三长两短,要那剑有何用。”

暖和的灵流轻抚伤口,谢砚正一点点给他渡灵气。

“夜行子。”几近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这张清冷冷酷的脸何曾呈现过如此浓烈的情感,瞧得谢爻有些恍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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