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点点头。他方才所讲的故事固然是推断出来的,但之以是鼓起勇气讲出来,确是为了一探曹璺对他的情意。而她的反应,也证了然对本身确切有情。
嵇康非常惊奇:“士季,怎得说走就走?我们还没……”
钟会晤曹璺以帕遮面,别过甚不去看他,不由长叹一声:“好,我这就走。”又看了看曹璺,见她还是毫无回应,一咬牙回身而去。
红荍叹了口气,走上前对钟会道:“四公子,你还是先归去吧。本日亭主心境不佳,再呆下去恐怕有害无益。等你们沉着下来,再见面也不迟。”说着扯了扯钟会的衣袖。
钟会内心已经猜出了八九分,却还是不断念,颤声问道:“你,你瞥见了谁?”握着纸扇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钟会躺在床上一夜展转反侧没法入眠。他一会安抚本身不要多想,或许统统都是本身的错觉,一会又想起曹璺与嵇康对视的眼神,感觉此中定有题目。如此折腾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便梳洗穿戴整齐,又来到了沛王府。
钟会晤她如此,从速命人去叫大夫。沛王曹林也被轰动了,焦急地来看望女儿的病情。钟会哪还顾得上再问别的,向曹林解释了一番,受了一顿数落,直闹到曹璺高烧退下,才拖着怠倦的身子回到府上。得知嵇康随毌丘俭回府去了,心中暗道恰好,他此时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嵇康,不如不见。
嵇康见他们说走便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不舍地看着曹璺拜别,表情顿时降落下来。
“你岂不知另有句话叫‘君子成人之美。’钟会又为何不能做这个君子?”
毌丘俭皱了皱眉:“那扇面上是否写有亭主赠与钟会之类的言语?还是只要几句情诗呢?“
曹璺盯着水池的水面,幽幽地摇了点头。
钟会与曹璺自小了解,却从未见过她堕泪。现在见她如此,心中又是不忍又是幸运,或许曹璺听了他的话,过几日便能想明此中的短长,转意转意。
曹璺与嵇康隔着火光遥遥相视,目光交叉,虽没有一句话,但对相互的情意都已了然。
“那人,不是你。”曹璺低下头去,看着微微出现波纹的水面。
钟会心中一动,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曹璺与他议论男女之爱。他一向觉得,曹璺还是阿谁天真敬爱的小女孩,即便表面已经长成令民气动的少女模样。她何时已经晓得如此深切的感情?而她内心的那小我究竟是嵇康,还是本身?钟会感觉一刻也不能再等,他必然要问个清楚。
“你也不消奇特,豪情之事向来都是旁观者清,当事者迷。我看你现在不消担忧亭主的情意,倒是要想想该如何面对钟会。”毌丘俭一语中的。
钟会头也不回:“我先送璺儿回府,你与仲恭兄自行归去吧。”
莫非,他们二人之间……钟会从未想过会产生如许的事。现在想想,嵇康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天然会被才子所动。而曹璺也是少女情怀,若对嵇康有了心机,本身该如何办?钟会懊悔交集,悔怨那日没有承认本身对曹璺的情意。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推测,嵇康与曹璺仅仅两面之缘,便能如此。回想起方才曹璺落水,嵇康竟先于本身发觉不当,挺身相救,二人浑身湿透地在洛水边相拥……
曹璺见他拜别,用手帕拭去眼泪,对红荍道:“我方才,是不是对他过分狠心?但是我不能骗他,更不能骗本身。我该如何办?”
“自古皆道‘君子不夺人所爱’。”嵇康还是不能压服本身。
一个一心痴恋,却始终得不到正面回应。一个心系别人,却对将来毫无掌控可言。两人皆如飞蛾扑火,同病相怜,却好似隔着千山万水,没法相互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