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轻扇,云气四除。皎皎朗月,丽于高隅。
樱娘摇了点头:“前些日子来,你说‘尽日被俗世所误,饮不醉定然不归’,明天又如此说,我看你就是馋酒,哪来那么多实际!”
向秀见他不睬本身,便朝嵇康投去无法的目光,撇了撇嘴角。嵇康一笑,拿着酒碗坐到那人劈面,将他桌上的酒给本身倒了一碗,朝他略微一敬便自顾自地喝起来。那人见他如此,反而大悦,哈哈一笑,与嵇康一人一碗,对饮起来。向秀也将酒碗和酒坛拿来,与他二人一起不分相互地喝起来。等他三人将面前的酒全都喝干了,皆已半醒半醉。
乐往哀来,欣然心悟。念彼恭人,眷眷怀顾!
那人瞟了向秀一眼,没有答话,而是向酒垆阁房瞟去,见樱娘抱着酒坛朝他走来,便哈哈笑了两声:“樱娘,我又来找你讨酒吃了!”
“好,我们一言为定!子期,你可要做个见证。”嵇康胸有成竹。
那人更乐:“还是你知我。”说完便自顾自地饮起酒来,将立在一旁的向秀晾在那边不闻不问。
马车载着三人一起疾走,幸而此时已是夜晚,山阳街道上也没甚么行人,不然非被惊到不成。嵇康与向秀没想到此人驾车竟如此肆意,一开端另有些不适应,在车上东摇西摆,只能用手紧紧抓住车板。过了一会,二人垂垂缓过劲来。
只见这樱娘固然已年过三十,仍然很有风味,乌发斜挽,白衣朱裙,听那人说话便笑道:“你的酒来了,本日筹算喝到几时?”
“哦?他就是你说的那位怪杰?”
阮籍扫视四周,院中除了柳树与本身的马车以外,别无他物。他笑了一声:“若你输了,便砍光这院中的柳树,一株不剩。如何样,还敢赌么?”
“何为高雅之乐,何为低俗之曲?”嵇康诘问。
“这……”阮籍一时语塞住。
嵇康哈哈一笑,将酒钱扔在桌上,上前携起那人与向秀一起朝门外的马车走去。二人要将那人扶上马车,谁知他却一甩袖,夺过马鞭醉道:“这是我的马车,当然由我来驾!”说着往赶车的位置上一坐,见嵇康二人还在沉吟,举起马鞭道:“你们到底上不上来?不上来,我可走了!”
“好个‘乐往哀来,欣然心悟’,人生活着,欢笑偶然,哀思亦偶然。先生驾车真乃神举,不但醒酒还能医心,嵇康佩服!”
嵇康盯着他的双眼,忽得大声道:“怎得不敢比,本日看谁从这里趴着出去!”说着接过向秀递来的酒连饮三碗,又感觉甚是费事,直接抱起酒坛豪饮起来。
向秀见他如此,方消下些火气,也抱起酒坛与他对饮。两人都喝了两大坛以后,相互对望一眼,皆忍不住抬头大笑起来。
向秀在一旁乐道:“乐意之至,你们从速辩吧,我都等不及了!”
飞驷龙腾,哀鸣外顾。揽辔按策,进退有度。
“你说要驳我的《乐论》,不如我们先来打个赌。”阮籍押了口清茶,悠然道。
“哈哈哈,本日与你们相遇便是缘分,莫要再叫我甚么‘先生、后生’,我乃阮籍,字嗣宗,唤我嗣宗便可!”
两人说完看向嵇康,只见他呆立着,好似没有听进他们的话。吕安上前推了推他,他还是一言不发,如失了魂似的兀自走回房中,将门紧紧封闭。如此三日下来,他皆是如此。吕安与向秀来和他说话,他也不答,只是茶不思,饭不想,如游魂普通。
“恰是!”向秀边说边走到那人身边,深深一揖:“先生,可还记得鄙人?”
向秀与吕安看完此信,都感觉难以置信。向秀道:“叔夜,我虽不识那亭主,但是听你所讲感觉她并非水性杨花的女子。会不会,是这钟会写信欺诳你,好叫你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