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听到“沛王”两字,更加提起神来。听那人说沛王病重,正在寻医问药,心中俄然闪过一丝不安,又想起方才曹璺的马车也是向着苏门山的方向而去,便猜测出了个七八分。他端着茶碗想了半晌,又记起方才那村民说,苏门山山势峻峭,多有虎狼出没,男人也便罢了,如果荏弱女子前去,岂不是……想到此处,他忽得站起家对岳山道:“走,上马!”说着便跃上马背,朝来时的方向而去。
嵇康拿着此刀,想起它所经历的风云变幻,不由感慨世事循环,皆无常势,不管天下还是人生,都如风波中的一叶扁舟,浪尖谷底,起伏颠簸,瞬息万变,难以把握。就像这把宝刀,现在可巧落在本技艺中,今后将有如何的人缘际会在等着它,谁又能晓得?
“亭主……”嵇康已被接二连三的变故弄得神思混乱,不知面前的究竟是真还是幻,是人还是仙,只晓得朝着那束白光一步步靠近。
“前辈,是你?”嵇康认出面前之人,恰是他在邙山所遇的那位老者。老者冲嵇康捋髯一笑,朝他做了个“来”的手势,便背动手慢悠悠地朝山上走去。
嵇康神采暗淡下来,默叹一声,回身朝孙登一揖:“多谢前辈赠宝,长辈就此拜别。”孙登见他此状,不由得哈哈大笑,捋着三缕斑白长髯又朝他摇了点头,大笑而去。
当年曹操从司徒王允手中获得七星宝刀,乘机在董卓熟睡时刺杀与他,却功亏一篑。曹操机灵多智,见董卓发觉便转而假作献刀之状,将七星宝刀献给董卓。厥后董卓被吕布所杀,此刀重又回到王允手中。不久,董卓的部下李傕攻入长安,王允被杀,宝刀落入李傕之手。谁知人缘循环,李傕后被曹操杀死,七星宝刀展转几次,终又回到曹操手中。
嵇康苦笑两声:“说甚么?说我恨她当初朝三暮四,悔弃与我的商定?说我对她还是念念不忘?说不要她嫁给士季?我与她早已无话可说。岳山,我们持续上路吧。”
只听一人道:“那苏门山山势峻峭,且多有虎狼出没,若不是神仙,岂能在那边长住?”
红荍冷哼一声,狠狠瞪了嵇康一眼:“嵇公子,请别挡道!”
两人借着月光来到半山腰,甚么人影也没有看到。正在忧愁间,忽听山中传来几声奇特的叫声。“公子,这是甚么声音?好吓人……”岳山不由自主地缩在嵇康身后。
嵇康寻了半天也不见人,又见此山夜间如此骇人,心道曹璺与红荍两个女子应当不敢摸黑上山,想必是到中间的百泉湖中打水去了,便走到柏树下,筹算等岳山歇好了,两人再下山去找。
他回身欲问老者,却见亭中除了本身再无别人,老者已不知何时拜别。他起家检察小亭的周遭,见此处与其说是一亭,不如说是一个石头搭起的台子。台上有一桌一凳,皆是石头所造,台前还竖着一块小石碑。他走畴昔一看,见石碑上刻着“啸台,孙登题”几个字。他这才晓得,此台乃是老者所建的啸台,而这老者名唤孙登。他将三件宝贝细心揣进怀中,与岳山在啸台草草歇息了一晚。
“亭主,亭主!”嵇康朝着空旷的山林高喊,听到的却只要本身的覆信,“天气将晚,她们能到哪去?难不成,竟已摸黑上山?”他越想越担忧,“走,我们上山看看去!”
另一人道:“是啊,以是现在才有这么多人都赶去那边,想求那神仙帮手医治他们的家人。你传闻了吗?就连洛阳的王公贵族也都信了,比来仿佛有位沛王病了,请遍了都城的名医皆无计可施,现在也在探听那位神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