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爽坐在高台之上,满面得色地看着场中的斗争,一会儿对身边站着的两人低语几句,一会儿对着场上指指戳戳,一副指导江山的架式。嵇康细心一瞧,曹爽左边之人是何晏,而右边的则是那强霸民女的丁谧。三人皆是一副志对劲满,不成一世之态。
曹爽不想拂了何晏的面子,也晓得嵇康乃沛王曹林之婿,不好将他如何,只得不耐烦道:“罢了罢了,好好的兴趣都被尔等粉碎了,真是绝望之至!”一甩袖,率着世人浩大而去。
“鄙人的观点与他一样。大将军觉得斩断了虎爪便可胜券在握,岂知虎威一抖其势难料,若不加防备,只怕祸事就在朝夕。”嵇康直言不讳。
嵇康略一拱手:“鄙人嵇康。”
钟会听了王弼之言,好似想起了甚么要紧事,朝他拱了拱手,边出门边道:“本日先告别了,来日再叙。”
曹爽本欲发作,但看世人皆瞻仰着他,只得一挥手道:“本日就到这里,散了吧!”言毕与何晏、丁谧二人便要分开。
嵇康与王弼从阁房撩帘而出,王戎仓猝暗使眼色让他们随本身分开。三人不动声色自医馆出来,走到街角之处站定。王戎抖动手将银簪亮出,举在他二人面前低声道:“你们看。”
此时,在一旁一向未发话的何晏,走上前道:“大将军,陛下还在宫中等着,我们……”
本日王戎本不肯前来观虎,却被一了解的太门生拉了来,没想到竟险遇老虎脱栏,幸亏他眼明手快化险为夷。与他同来的太门生早在一旁吓得晕死畴昔,被世人扶起搀走。王戎深怀济世之心,目睹曹爽擅权果断将朝政弄得混乱不堪,心中非常不齿。是以方才曹爽问及姓名,他杜口不答反而出言相谏。而曹爽心高气傲听不进忠告,也在他的料想当中。
说话的恰是那位紫衣少年,他并未走远,一向听着曹爽与嵇康之间的对话。“先生方才之言,真是痛快淋漓!”
他小时曾因一件轶事闻名于世,被誉为神童。那年王戎才6、七岁,与火伴们一起在路边玩耍。路旁的李树上面接满果实,将枝条都压弯了。火伴瞥见李子皆争相采摘,只要王戎站在一旁不为所动。别人问他为何不摘,他答复:“此树长在道边却仍留着很多果实,必是苦的。”火伴本来不信其言,一尝之下公然味磨难食,皆惊服。
钟会瞥了一眼嵇康,哼笑一声,对王弼道:“我记恰当日在何府,你曾因食多了散一时口拙败与别人,如何此时倒成了厚交?那日有人曾劝你‘良药虽好,却不成多食。’不知这五石散是否真能令人神思混乱,难以矜持?”
“大胆嵇康,竟敢对大将军不敬!”丁谧寻到机遇,当即发难,“大将军,此人目中无人,言辞猖獗,应当当即拿下问罪!”
“哼,丁谧奸滑,何晏夸大,有这两人撺掇必将引来祸事……”说到这少年忽得神采一变,抚上左臂。方才没重视,老虎的爪子固然已被砍掉,但仍将少年的胳膊划出了伤痕,现在已经殷出血来。嵇康忙将衣角撕下帮他缠住伤口,道:“先别说了,从速去医馆。”三人一起朝医馆而去。
“先生一贯不喜凑热烈,如何也会在此?”紫衣少年滑头一笑。
嵇康抓起王弼的袖子,与他一同往人少之处撤离。正在此时,又一阵尖叫响起,二人转头看去,只见那老虎垂垂疲累,脚步越来越慢,眼看就要支撑不住赛过在中间之人身上。老虎近旁的人皆吓得瘫软在地。唯独一个紫衣少年神采平静,闪身跃到老虎一侧,趁它摇摇摆晃之际拔出腰间佩刀,一刀插上老虎咽喉。老虎已是强弩之末,受此重创建时倒地,爪子却将少年扫翻在地,随后终究支撑不住,趴在地上垂垂没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