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昶点点头，想了想，又问了句：“相府长女杨鸢洛，也来了？”
考官的叫声不止惊到了杨鸢洛，也同时震惊了看台上的几位皇子。
十面埋伏。
杨鸢洛无法地摇了点头。
“要换一架琴么？”
身边三人俱是几分诧异地抬了头。
顺手翻看了一下她要弹奏的曲子，又看了眼那断掉的琴弦，单伏眉头一皱。
墨天昶接过一杆细弱的狼毫大笔，在锦黄的绢帛上一笔喝成一个“魁”字。
琴音起，却不再是《平沙落雁》的曲调，铿锵之声俄然迸发开来！霎那间，仿佛刀光剑影铁骑厮拼，金戈订交之声铮铮散落全场。
杨霁月非常对劲本身引发的反应。
待到杨鸢洛上来时，始终未曾开口的考官俄然柔声道：“近些光阴一向听闻杨家大蜜斯才貌超绝，现在一见，公然所传非虚。”
“谁谁谁？我没听错吧？”
“为何从没听她提起过？”
盯着指尖被琴弦断开之时分裂的伤口，杨鸢洛也是微微愣了一愣。
单伏鲜明双眼一亮。
而不知是否因了这个启事，第一日缺席的墨祈煜，早早便现了身。
亦从侧面反应了这焦尾琴的本性，合用于弹奏硬金慷慨之声。
“就是就是……”
此人便是名动天下的琴师，单伏。
女孩子们上来又下去，一曲接着一曲，他却始终未曾睁眼，也未见动容。
但是台上的琴师却还是双目微阖。
在她上场之前，除了雪影和本身，碰过这把琴的人，就只要杨霁月。
“杨鸢洛？她也来插手花朝会了？”
半晌后，四张紫檀小几便是被搬上了高台。
竟是要一心四用，同时对弈四位。
所谓焦尾之名的由来，素有“吴人有烧桐以爨者，邕闻火烈之声”之说。
而杨鸢洛此举，是想仰仗指法的窜改融会，用五音充当少商、少羽的发声！？
“回父皇，仅仅是相府的一面之缘罢了，儿臣们只是没想到她也会来插手。”
墨西诀倒是表示得最为平静的一个，回话后，又暗自给兄弟们递了眼色，大师便都反应过来，噤了声。
立时便有公公将这亲笔题字恭敬接过，旋即大声宣道：“恭请吾皇焚香击锣，宣布开赛！”
此曲中尤以羽，少宫，少商几音为多，而琴弦断的，却恰好是这少宫，少商之弦。如此就算对峙吹奏，也难成整曲。
单伏扫了她一眼，还未发话，杨鸢洛却先笑了，起家，鞠了一躬道：“多谢大人，不过刚才那位蜜斯说的也有事理。如此……”话锋一转，唇角带着笑意而语气傲然：“民女便用这断弦之琴，弹奏一曲吧！”
“她说甚么？要用断弦的琴弹奏？！”墨舒阳难以置信：“她是疯了么！”
而面前这名唤作杨鸢洛的女子，遭遇如此不测，则先是吃惊，后是恍然，接着又苦笑点头，继而堕入沉吟。
“蜜斯，她如此无礼……”
如许的疏忽，比劈面一个耳光还要令人尴尬。杨霁月想发怒，却又对那日杨鸢洛发作时的一鞭尚且心不足悸，只得强自忍了，重重一哼，拂袖而去。
而台下的杨鸢洛则很快安静下来，跟从通传的公公出了候场的帐篷。
第二日，棋艺。
而杨鸢洛已重新坐于琴案前，深吸口气，不再理睬周遭的各色目光，手搭上琴弦，心中一片腐败。
杨鸢洛本来要弹的，是名为《平沙落雁》的曲子。
花朝会的候选才女纷繁膜拜在台下铺展中转城门的红毡上，感激天子圣恩。
墨天昶揉了揉额头：“将她调到前面来吧，朕有些乏了。”
她凌晨还调试过琴音，并无非常，就算不是上好的货品，也绝非一碰就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