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在这沉着的氛围下,江舒窈无端地出了一身盗汗。

“你要做皇后?当今皇后稳坐后位十几载,背后有如日中天的姚家支撑,固然她膝下无子,但也不是旁人等闲能撼动的。”

淅淅沥沥的雨水又落了下来,弹在屋瓦之上收回清脆声响。

翠桃守在门口,见她出来立即汇报。

江舒窈却一刻也不想再等,干脆直接又往李偃珩院内折返去。

“奴婢就晓得大爷是好人,虽说夫人她们都不喜大爷,可大爷面冷心善,从未害太蜜斯。”

待看清了中年僧侣的面孔,江舒窈大吃一惊,立即昂首侧身往路旁让了让,手行佛礼。

江舒窈悚然昂首。

念空一双眼无悲无喜地看着她,眸中仿佛藏尽了亘古长河,看破了她的此生宿世。

念空大师佛法高深又长年云游,便是皇家也不能见到他几次,江舒窈还是小时候跟着家人上山时与他打过一回照面。

江舒窈蹙眉看着翠桃,翠桃不敢妄自决定,只好低头道。

“算了,我自去找他,他还在方才的房间吗?”

他抱臂暴露个讽刺笑容,仿佛在嘲笑江舒窈的异想天开。

“此事奴婢不能做主,恐怕还得请世子妃等奴婢去问过司长。”

随后牢房内回荡起了凄厉的惨叫。

翠桃闻言面露踌躇。

“当然,只不过得给我把嘴里的东西吐洁净了才行。”

“我要嫁给太子。”

李偃珩双目沉甸甸的思路看不出情感。

风吹叶落,窗外树影婆娑,江舒窈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

出了牢房后,江舒窈立即奔到树下作呕起来。

这就是具有权力和力量的感受啊……

“万物于镜中空相,终诸相无相。”

“只是甚么?”

李偃珩站在她身侧云淡风轻地笑着。

面冷心善么,李偃珩的面是冷的,心但是一点都不善。

再次站在李偃珩房内那张乌沉木桌前,江舒窈的表情已于上午的哀戚大不一样。

“好久未见,我观世子妃……已有了新的境遇啊。”

她狼狈地哈腰看着树干上饱经风霜的纹路,一边畅快地想。

念空的佛偈仿佛当头喝棒,打碎她的浑身铠甲。

念空却淡淡地笑了笑,捻动了手中佛串。

江舒窈听了几近要笑出声来。

“李司长早上说的话可还算数?我窜改主张了。”

才走进院门,院内就远远地走近一名着金色法衣的僧侣。

她伸开白净的手掌,与这些浑浊而血腥的统统都格格不入。

“世子妃使不得,司长说过了,他的人就是您的人,要做甚么事尽管叮咛,这红包他们必定不能收的。”

海面安静如镜,可她早已是被涌浪吞噬之人。

“行,劳烦李司长的部下人了,在这佛门重地还要破戒,翠桃你用我的荷包,给他们一人封个红包吧。”

看着面前沾血的一排刑具,江舒窈抿紧了嘴唇。

她转头看向李偃珩,只见他暴露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世子妃可别吓到了,这不过是最平常的刑讯罢了。”

江舒窈站在一片暗淡中,看着面前几个血淋淋的民气头巨震。

“念空大师可曾遇灭门之殇,所爱之人皆亡之恨?”

这都是甚么话……江舒窈听了神采微红,她假装浑不在乎的模样向翠桃问道。

“世子妃想见是能够见的,只是……”

李偃珩抬起覆着银色面具的脸,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

“好吧,那昨日的歹人都抓到了吗?我可否去见见?”

暗中的牢房里,墙上钉着的火把照得他一面灼亮、一面阴邪,仿佛双面修罗来临人间。

李偃珩沉眼看着江舒窈接过面前的刑具走向那不成人形的几人。

念空并没有平常僧侣的慈爱面孔,但是他一张口,话语中便带着一股令人佩服的庄严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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