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桃哭丧着脸道:“好大姨母!下次再这么玩的时候,能不让我旁观吗?”空凌儿偏着头不解道:“为甚么呀?他们又不是好人!你没见那箱子?他们杀了多少人呐?”王晓桃愁闷闷道:“甥媳没用。见不得血。”空凌儿笑道:“风俗了天然就好了?”王晓桃心中闷道:“你妹才风俗呢!啊不!我才不要风俗这事儿呢!”
空凌儿腾空顺手比划了一下,那男人的鲜血一滴都没有飞溅到几案这边。王晓桃看看空凌儿,又看看那又举起朴刀的男人,顿觉后背盗汗都要透了衣衫。心中暗道:“想不到大姨母的手腕如此高超。甘拜下风!”
船尾男人笑道:“哥哥好技艺!弟弟也想来掺一脚。”白面不必男人盗汗直流,面露急色,口中朗声笑道:“贤弟尽管来!我们自家兄弟,头汤也是该一同的!”船尾男人大喜,翻开帘子走了出去。白面不必男人面露挣扎之色,站在中间隔帘前,高高举起朴刀。黄脸短须男人那里晓得这段官司,翻开隔帘,一边低头往里钻,一边口中笑道:“哥哥真是焦急!小娘子皮肉细嫩,细心硌伤了……”一语未了,白面不必男人的朴刀带着风声直劈下来。那黄脸短须男人那里防备,一下便被砍下了头来。那头颅滚了几滚,面上犹带笑容。白面不必男人目眦欲裂,眼中两行泪直流了下来,口中却笑道:“弟弟的头非常不健壮,愚兄悄悄一碰便离了身子!”
王晓桃也懒得去追,探听着找到一家堆栈,先订了一间上房。出门漫步前先嘱托掌柜的,如果有个两三岁穿戴绣鲤鱼的红肚兜的小娃娃来找她,直接领到房间去。掌柜的应了。王晓桃放心的跑出去玩了。在路上她就探听好了,今儿个洛阳花会最后一天,各种珍奇牡丹本日斗擂台,选花王花后,极是都雅。上辈子王晓桃就特别想去看看洛阳花会,可惜住的太远,王晓桃又太忙。好轻易此次有机遇,王晓桃那里舍得错过。摆布该愁的是抢匪,又不是她王晓桃。
王晓桃与空凌儿那里来的路引,说不得又问快意儿要了。入城后,二人与老丈告别。老夫再三叮嘱要谨慎走路。如果找不到亲戚,尽管来寻他。又几次说了儿子家的地点。王晓桃慎重的道了谢,下车前在杂物里塞了锭金子。二人随即跟着人流向前走去。
划子埠连着一条蜿蜒巷子,巷子极窄,想来是这伙乞丐的一个窝点。王晓桃和空凌儿沿着巷子竟走了里许,方才走到官道上。官道上行人颇多。空凌儿站在路边蹦跳着拦下了一辆拉着些杂物的牛车。赶车的老夫道:“小丫头,你是想坐车吗?”空凌儿笑嘻嘻的连连点头。王晓桃笑道:“老迈爷,让我们搭个便车吧。”老夫哈哈大笑道:“小老儿老是老,可惜不是大爷!快上来吧!你们两个小女人,去那野渡做甚么?”王晓桃面皮一红,从速闭了嘴,将空凌儿抱上牛车,本身也爬了上来。空凌儿走到老夫身边坐下,道:“叨教老丈!这是要到那里去?”老丈笑道:“小丫头,老朽是去城里看孙孙。”说着笑看了空凌儿一眼,又道:“我的孙孙也和你这般年纪。”空凌儿咯咯笑道:“是甚么城啊?”老丈一愣,继而大笑道:“小丫头是偷偷跑出来的吧?走迷了路?连洛阳城都不晓得?”空凌儿大鼓其掌叫道:“我要看干枝牡丹!我要看牡丹!”王晓桃以手扶额,心道:“老妖婆还非要装小宝宝!”远远的,已经望到城池,公然不愧是神都,天家气象,恢弘万千。
空凌儿乐颠颠的蹦跶了出来,笑道:“小女人好生没用!”王晓桃瞥了她一眼,掩着耳转过甚去只做看风景。空凌儿见王晓桃不睬她,嘟着小嘴,指了指篙,那篙便本身撑了船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