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头戴金冠,身穿四爪蟒袍,腰围兽口吞金玉带,足蹬步云履。看打扮确切是个王爷。王晓桃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又定睛往脸上一看,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柳识相暗道一声“不好”,挥手急动,连续腾空画了五六道符。
李元吉右手一伸,凝黑气如弹,直向王晓桃射来。柳识相赶紧抛了一件东西在面前,金光大盛,将黑弹拦在身前。王晓桃小声道:“刚才为啥不消这个啊?”柳识相一边催动,一边道:“刚才他没这会儿这么活力!”
楼梯上的人却愣住脚步,两层台阶上,不动也不说话,只定定的看着王柳二人,身上竟渐渐冒出有照本色的黑雾。王晓桃不晓得柳识相为何连连画符,只是捂着嘴偷笑,小声对柳识相道:“就这么一张猢狲脸,还是李渊爱子?李渊口味真重!”柳识相顾不上制止她说话,双手一起舞动起来。
没想到李元吉听了这话,竟一时失神,嘴里几次嚼念着“娘子”,身上黑气垂垂散去。
柳识相答道:“时也!运也!命也!”
且非论王晓桃肚子里打甚么官司。柳识相一起引着王晓桃穿花度柳。这是一处很大的宅院的花圃。一出去,正看到一座山,郁郁葱葱。原看着没有路,谁料扒开密密的垂柳枝,便到了一处落叶满布的花径。沿着花径一起行来,目睹得前面便是一块太湖石。走到近前才看到,太湖石下有一九曲山洞,错落有致的孔眼刚好漏了天光,使得山洞里并不暗沉潮湿。王晓桃啧啧称奇,前人的设想,风景浑然天成。比当代的那些公园好了不是一百两百倍啊!
柳识相一边手上暗注法力,一边笑道:“不巧,这个小女人是小生业已结婚的娘子。”
这是一个三层的楼阁,左边是楼梯,直通上层。右边劈面挂着一轴画,许是因为水气的启事,墨色已经褪的七七八八,勉强能看出画的约莫是小我。画前有一座高几,两边有两把高椅。几上面供着两瓶干枝。一左一右放着两个盖碗,左边的盖子胡乱的盖着,右边的盖子放在一边。想是当时二人正在饮茶,有甚么急事,二人来不及放好茶盏便分开了。薄薄的一层灰尘,仿佛光阴在这水榭里只过了几日。
走到山洞中段,劈面的扑来一股子暗香。绕出了山洞,劈面是满铺了荷莲的一个大湖。柳识相眼都不眨,直直的走到湖边,眼瞧着再走就踏进水里,脚下却俄然呈现一条穿萍渡水的栈道。白玉的桥面,仅供两人行走,隐在残荷之间,悠然湖风,簌簌有声。王晓桃忍不住用脚跺了跺桥面,心中想:“这如果穿戴挂了掌的高跟鞋,哇哦!岂不是叮叮咚咚,好听极了?”柳识相转头笑了笑。一起行来,白玉栈道曲盘曲折沿着湖畔绕了半圈,直通着一个水榭。远了望去,雕梁画栋,斗拱飞檐,碧水彼苍,脚下莲荷摇摆,看的王晓桃真想把这水榭都装到随内心带走。
王晓桃心中感慨,回身问柳识相道:“当初没抄家吗?”柳识相无语,半晌道:“娘子远虑!抄了。但这个水榭没抄。”王晓桃奇了,“为何独独留下这个水榭啊?”不待柳识相开口,有人答道:“因为本王及时赶回!”王晓桃抬眼一看,三楼楼梯上徐行走下一人。人?王晓桃一愣,下认识的来往者下身看去,有脚,如何看都是小我呀。她猜疑的看了看柳识相,柳识相笑了笑,貌似随便的踏前一步,成心偶然的站到了王晓桃身前。王晓桃心中一暖,微微抿嘴一笑,用心打量起楼梯上站定的这小我来。
李元吉冷声道:“笑孤辱孤者死!”说着双目射出莹莹之光,王晓桃只感觉脖子又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