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七年夏,东域人族属地,望海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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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守门人细心打量了宗默一眼,道:“找祝华年,要去后山。从城外畴昔要破钞一日,如果进了这道门,走外城需时半日,不过――”守门人开口不语了。
“你太老练了,蓬古有两座元石矿一贯都归我拜月国,可一向都归秦氏一族开采,那秦氏但是你师父的宗族。你觉得她会为一个浅显弟子的性命而置族中危难于不顾?”
“天演之战”距今已近千万年。颢天百族各有编年之法,却仅以人族的“溯古之法”在百族中通行。按此中所载,现在已是上古一千三百零一万五千八百零四年,盛魔一万零二十三年。通行编年中,只要这两种记录,但百族又各有编年之法,如精灵族的月神纪碧落神执三十一年;如人族的丞天永和七年等等……
那守庙门之人坐在碑石之前的树影当中头也不抬,满脸的不耐烦挥手道:“修行圣地,凡人莫入!懂不懂端方?逛逛走!”
故乡主只是提了一句,说当年摩萨王曾言,天下众生皆奴。
另一女子道:“这可怪不得我,我早说过,那种力量在他体内就是华侈,除了能保持他那没用的身子骨儿,还能有何用处?”
贤人书卷有载,颢天之域本为一块陆地,四方可至幽海之岸,百族生灵各据一方,虽小有纷争却也算安然无事。
宗默边走边考虑,那二人,一名是拜月国的大族蜜斯,另一名定是丞天朝某小门小户的弱女子,能收留任心的弟子之人,想必背景也好不到哪儿去。
“都死了几十年了,等等,你――你是魔人?”守门人面现惊奇之色。
宗默点头称谢,回身向山上行来。心中却暗自腹诽,此人分缘还真不如何样,却也还算诚心,幸亏不知他的名讳,不然万一说走了嘴,或许真会引来无妄之灾。
庙门之下一老翁顶着炎炎骄阳而来,但看他须发皆白,描述衰老得似已年逾古稀,一身上等锦褂,黑不黑、灰不灰、黑中有灰、灰中带黑,还未至庙门之前便住了脚。
宗氏擅商,与魔地各族总能互通有无,所谓的力量之争,那也是玩些心计,死不了人的。反倒是自玄魔城到拜月国一起上,每年都会冻死一些人。冻死之人尚可了解,人斗不过天,阴寒之力入体,凡是修行者,也撑不过三五日。更可骇的是失性魔人,他们本为修行者,以吞噬之法在冰原上求存,不管是凡人还是修行者,都会沦为他们所吞噬的工具。
宗默心中一动,忽问:“是哪位王女?”
“琴筠。”
接着,一群人的脚步声渐远。宗默本想穿过树林,何如藤蔓丛生,可身兼要事天然不敢多做逗留,只得硬着头皮拜别。
“罢了,本日,本蜜斯表情不错,便放过你。”
那白叟喘气了会儿,定了定神,抱拳道:“小哥莫怒,老朽宗默给小哥见礼了。就教小哥名讳?”
这类天下皆奴的说法他不敢恭维,果然如其所言,宗氏难道成了奴人之奴?他也清楚,摩萨王所谓“天下皆奴”的说法是因六合元力渐弱,百族当共寻破界之法,说白了那是王上那种境地之人该有的情怀。
“明白,小老儿天然明白。”宗默本身上摸出一个小袋子,三两步走上前,抓起守门人的手,将袋子拂至其掌间,笑道:“气候酷热,辛苦小哥了,拿去喝杯凉茶。”
一番法力震惊以后,又传来女子的惊呼声,想必是受了伤。而后便听到一众少年在争辩着甚么,他本想直取后山,可他俄然止住脚步,侧耳谛听。
故乡主说:“华承在殿中虽身居高位,毕竟修为太低。我魔族虽不分甚么凡人和修行者,可修为境地决定了话语权。你也晓得,当年,对华年施封魔之术便是王上的定见。幸亏,他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