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才会信赖你!”
青石板路极平整,却不见人影。路面像是才被清理打扫过,石缝中苍苔班驳。路旁野花盛开,草木富强。
“这又是甚么曲子?”
满江红见二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声音娇柔,本来竟是两个十7、八岁的妙龄女子。
绿萼吃吃一笑,说道:“这是有凤来仪,专门驱逐你的。”
“去吧!”琼华悄悄一推他的背。
“人间传言,多为虚妄。唐明皇一介凡人,实在未曾游过月宫。这曲子本是西凉的《婆罗门曲》,唐明皇只不过把它润色改编了。全曲一共一十二遍,前六遍是散板,无拍,不舞;后六遍有拍而舞。”
“我不是帮唐明皇说话呀,只是阐发一下当时的环境,何况我也不喜好他。男女之情,有海枯石烂同生共死的,有日久生怨反目成仇的,有大难来时各自飞的,要看接受如何样的磨练。贫困繁华,孤单病痛厌倦,是糊口磨练的常态,而最大的磨练便是存亡。每一段情都有存在的来由,或许达到不了存亡与共的至高境地,却不必然就是子虚的。”
一箭如电,穿云而出。
琼华答道:“我们久居这太虚幻景,隔断人间。迩来有妖龙突入,破坏城郭,吞噬群众,我与mm恶战不能得胜。妖龙眼看就到,只怕不能久待公子了。”
两个着青衣戴小帽的人赶着一辆油壁马车从雾中钻出,来到了满江红身前,说道:“公子好生难请,公主特令奴婢前来驱逐。”
琼华浅笑道:“看来引他进太虚幻景,这步棋走对了。他的神识固然没有我们强大,却已经立在人间顶峰,内里更有一缕神性的气味,令我都不敢细察。只怕他真的拉得开震天弓,降服得了妖龙。”
又连饮三盅,满江红酒劲上涌,以手支额,竟似有了醉意。
酒宴散去,绿萼亲身搀扶着他去客房,两位婢女一前一后提着灯笼。
待他懵懵懂懂上了车,青衣女子一抖缰绳,马车飞弛而去。
天空阴暗,有细雨如丝,飘飘洒洒。
他浅浅一尝,入口微有酸涩,细品则清爽甜美,又有股辛辣之味回旋来去。不由得一饮而尽,赞道:“妙,这酒闻着、含着、咽下,味道都各不不异。”
痛得他仿佛连灵魂都要被撕成碎末,却又一刹时规复了腐败,还是好端端地握弓立在云中,刚才的感受仿佛满是幻觉。
琼华宠溺地瞧着妹子,无可何如地摇点头,带着两位婢女款款跟上。
一片红云飘来,琼华拉着满江红的手冉冉升起。
“曲儿好听,故事却刺耳。马嵬坡上,一代天子庇护不了一个女子,美意义厚着脸皮说甚么‘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做不到承诺,还要装出一副密意款款痛心疾首的模样。是不是每个男人都如许?”
这话太狠了,一棍子将天下男人打尽。满江红有点坐立不安,吭吭哧哧辩白道:
满江红提弓走出,见门槛上斜靠着一支金光闪闪的利箭。拈起来看了看,不知是甚么材质做的,只要不是芦苇就行了。
“哦,我晓得了。相传唐明皇梦游月宫,瞥见仙女歌舞,醒来就谱了这首曲子。”
绿萼呆呆地望着,俄然一顿脚,掩面而去。
满江红难堪地端起盅子,顿觉异香扑鼻。只见白玉盅里,那酒变幻色彩,一会素净,如美人唇上的胭脂红;一会澹泊,如少女情动之腮红。
满江红“哎呀”惊叫一声,从万丈高空跌落。
琼华露齿轻笑,明艳照人,道:
一身红裳的雍容女子缓缓走过来,步摇叮当,翠翘颤袅,向满江红深深施了个万福,道:“幽居深谷,清冷孤单。公子本日驾临,太虚幻景蓬壁生辉。琼华、绿萼,恭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