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记录陈兄绝学的秘笈吗,小弟正要开开眼界。”禹天来平生寻求的便是在武道上不竭冲破极限,天然对陈近南手中之物大感兴趣。他不是内疚作态之人,晓得对方以如此重宝相赠,企图还是酬谢在岛上脱手援助的情面,便大风雅方地接了过来。
禹天来皱眉道:“此等小人,陈兄何不设想除之?纵使陈兄宽弘大量不肯与之计算,莫非不怕他一样记恨国姓爷而做出甚么事情?”
陈近南却似早有筹办,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油布小包,带着些感慨的神采道:“愚兄本是一介墨客,现在的一身武功皆是从这包中之物而来,本日便将此物转赠禹兄弟,或答应以对你略有补益。”
禹天来用的是本身最精擅的“子午十二剑”,剑势拙中藏巧,窜改非常精美。但正所谓“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与陈近南所用的剑法比拟,他这“子午十二剑”便生生地被压了一头。他在武学上的见地也算博识,倒是一点也认不出对方这路剑法的路数,只感觉这路剑法奇正相生,包含万象,本身的剑法不管如何窜改,对方都能衍生出呼应的剑招来禁止。
禹天来喜道:“陈兄竟晓得造船和行船吗?”
翻开外层的油布,内里是整齐叠放的一张薄如蝉翼半透明丝帛。禹天来将那丝帛抖开,却见这丝帛足有丈许见方,触手的质地似是极其柔韧,也不知是用何种丝线编织而成。在这张丝帛上,密密麻麻地绘满了各种姿势的人形图案,数量足有百余。在图案的绝顶,鲜明书有八个小字:“达摩遗珍,留赠有缘。”
陈近南并未现出一丝一毫吃惊的神采,反是点头道:“禹兄弟好生聪明,竟然这么快便发明此中的马脚。我也是厥后在海上流落时几次考虑才有一些猜想。若我料的不错,那人应当便是国姓爷的族兄郑泰。国姓爷向来法律严峻,虽亲长亦不假宽贷。客岁郑泰押运军粮延期导致战机贻误,是我将他告到国姓爷面前。国姓爷大怒之下要将其斩首以正军法,众将苦苦讨情,国姓爷方从轻发落将其鞭挞三十。过后郑泰天然不敢对国姓爷如何,却将我恨之入骨,多次挑衅惹事。我此次向国姓爷讨了这潜入本地的差事,也有几分避祸的意义。”
陈近南明显不想再提此事,便反问起禹天来的来源。
等相处下来,禹天来才真正体味了在当代能被一方之雄视为“谋主”的人是如何不凡。陈近南此人武功之高已不必说,文才之广那也休提,单说他凭着一双巧手将船只修补整齐,又凭天上的星图和脑中影象的海图便肯定了航路,更仰仗精确瞻望到的信风和潮汐而扬帆出海,便足以令禹天来对其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一天禹天来与陈近南切磋武学。说到了剑法时,两人都来了兴趣,便截取了两段三尺竹棒,在船面上参议起来。
陈近南点头道:“郑泰此人色厉而内荏,夙来害怕国姓爷严肃,毫不敢对其有半点冲犯。何况疏不间亲,我毕竟是郑氏臣属,岂可因私怨而谋算郑氏宗亲?”
禹天来心中颇不觉得然,感觉陈近南对敌的手腕是充足果断了,在措置内部题目时却未免有些陈腐。他对汗青所知有限,但模糊记得后代对郑胜利之死很有些争议,此中一种极有市场的说法便是郑氏宗亲因不满郑胜利的苛责而加以反噬。现在连络陈近南所言,这猜测竟是大有事理。若那郑泰果有此心,那么他如此针对陈近南便不但仅是不忘宿恨,而是要剪除郑胜利的羽翼。
船行海上,借着风力和洋流劈波斩浪一起向前。按照陈近南的估测,只要航程顺利,约莫有十天时候两人便能够踏上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