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卯紧紧搂住了元思空,哽咽道:“空儿,你救了广宁啊。”
但是,设想中的泥牛入海、消逝无影的画面并没有呈现,那五百懦夫竟如狼入羊群,大杀四方,很快就将卓勒泰的中路军冲得七零八乱,眼看要被拦腰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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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卯狂喜:“卓勒泰退兵了!”
元卯吼道:“少胥、空儿,去援城门!”
卓勒泰的判定非常精确,现在守城的将士不过七八百人,一人要当十人用,固然民兵有几千,但又如何能跟女真悍卒比拟。不过,他也忽视了一点,只要利用恰当,哪怕是孱羸女子,也能阐扬着力量。
卓勒泰狂笑道:“这老匹夫胆敢戏弄于我,该杀!你们这群冥顽不灵的汉人,该杀!”
纛旗之下,一鬓发稠密的大将稳坐顿时,必是女真大皇子卓勒泰了。只见他俄然一夹马腹,从中军冲了出来。雄师立时向两侧翻开,让出一条笔挺地通路。
世人目送着广宁马队奔袭而去,绕一个半圆,躲过卓勒泰火线的精兵,直取中路军。雄师行去虽远,却也能看到那五百马队汇入几万雄师,比拟之下,显得如此纤细。
因而中路军不思抵当,反而四散逃窜,中路军一跑,全部雄师从中间开端往四周崩溃,“援兵已至,大营被袭,卓勒泰败了”这个动静如毒气普通弥散开来,处于雄师最火线的卓勒泰就算发明中路军生变,也来不及禁止,眼看着他的数万雄师瞬息间变成一盘散沙,在五百马队面前如待宰羔羊。
元思空心想,若他是卓勒泰,便不顾大营,只要集火攻陷广宁,还愁吃喝吗?可卓勒泰身为全军主帅,做任何一个决定,已经跟有没有魄力无关,思虑甚多,必定举棋难下,他知广宁危急,却不知广宁的危急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特别是广宁另有兵力分出去进犯他的大营,让他更难以判定,他已经在这座城池之下败走两回,若放弃大营,而广宁还是攻不下来,他将粮草尽失、腹背受敌,那才是真正的大败。
元思空大喜:“爹,必定是胡大人袭营的动静传来了!”
元思空的呼吸愈焦炙促,因为镇静。
元南聿点了点头,只觉口舌枯燥,光是突入耳中的喊杀声,已经充足令贰心脏狂跳,他问道:“二哥,胡大人,能胜利吗?”
“大人,西城门垂危!”
元思空跑到元卯身边,颤声道:“爹,东城门怕是守不住了,不如派火铳手去城门口迎金贼吧。”
元思空眼圈一热,眼泪也落了下来,他用力擦掉泪水:“爹,这是广宁军民共仇敌忾的成果,空儿万不敢居此功,并且,现在言胜还为时过早,要看卓勒泰会不会完整退兵。”
攻城攻了一半,主帅俄然毫无启事地鸣金出兵,士卒已然心生疑窦,三次攻城不下,死了那么多人,更是令他们信心丧失,这时候,五百马队猝然杀入中路军,大喊着“援兵已至,大营被袭,卓勒泰败了”,不由得他们不信,顷刻间,士气一泻千里。
广宁,真的守住了。
元思空道:“聿儿,你在这儿盯着,务必庇护好大姐,我去看看爹。”
卓勒泰不愧金国名将,戒律森严、令行制止,临阵出兵本来是仓促之举,他却收得有条不紊。如元思空所料,他派摆布两翼马队先行,奔赴大救援济,本身则亲率一只骑伍断后。
“他不会再来了。”元卯摇点头,“爹确信他不敢再来了。”
元思空内心也是这么想的。此一役绝对让卓勒泰大伤元气,或许死的人还没有前两次攻城死的多,但是对他、对士气的打击是空前的,他就算贼心不死,还敢再来,也要清算好些光阴,到时候他们的救兵必定真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