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南聿低声道:“二哥,保重。”
元思空伸直在地上,又冷又痛,心如死灰。
“仿佛是往南面去了……”
报仇……对……报仇!
“不晓得,但我必然会活下去。”元思空眸中尽是澎湃地恨意,“我定要为爹报仇雪耻,洗刷他的臭名!”
“二哥不能回家了,他们满城在抓我。”元思空抚摩着元南聿的脸,“聿儿,你长大了,今后也要有所担负,代替二哥好好照顾娘,要听年老迈姐的话,二哥要走了。”
元南聿摇点头:“娘昏倒不醒,大夫说她芥蒂攻身……”
“你要去那里?”元南聿死死抓着元思空的手,眼中尽是惊骇。
他慌乱挣扎起来,麻绳绑得很草率,几下就摆脱了,他吃力撑起家,连滚带爬地往家的方向奔去。
“司礼监掌印寺人谢忠仁,此人圣眷正隆,权倾朝野。”梁惠勇警戒地看着四周,快速说道,“二公子,你留在这里怕是凶多吉少,你跑吧,去那里都行。”他取出一个小荷包,塞进元思白手里,“这是将士们凑的银两,你先找一个埋没的处所躲起来,我去引开他们,待到深夜你再悄悄出城,我会办理好城门守将的。”
元思空取出梁惠勇给他的荷包:“聿儿,这里有些银两,你拿归去给娘抓药,必然要让娘好起来。”
元思空把元南聿拉进藁草堆:“嘘……”
他抬高声音抽泣着,无边地孤傲与绝望正在蚕食着这副已然浮泛的躯壳。
“爹……”元思空失魂落魄地小声叫着。
元思空咬着嘴唇,凄楚地看着梁惠勇,悄悄点了点头。
他茫然看着四周,只觉身材被冻得几近生硬,大脑一片空缺。
元南聿泪如雨下:“二哥,聿儿舍不得你……”
“聿儿,你不准去,我会恨你的,聿儿……我求求你……”元思空冒死想要摆脱绳索的束缚,冒死想要将元南聿留下,身边这小我,是他仅剩的暖和啊!
聿儿……
“少胥,别说了。”元微灵抱着元少胥大哭,“这不是空儿的错,你别说了,爹已经不在了,聿儿也不在了,家里只剩这几小我了……”
“我已经没有爹了,聿儿,我不能再没有你……”元思空将近没有力量了,庞大的哀痛完整将他击垮,他只剩下要求,“聿儿,不要如许……我已经没有爹了啊,聿儿,不要分开我……”
元南聿捧着元思空的脸,冲他勉强一笑:“二哥,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将来必然比我有出息。”
“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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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思空在唇齿间几次念着这些名字,就像在咀嚼他们的皮肉,恶狠狠地、怨毒地。他要活下去,总有一天,他要将这些人生吞、活剥,他要看着他们堕入无间天国,受尽业火燃烧之苦,永久不得超生!
他但愿统统都是假的,这只是一场恶梦,一觉醒来,元卯还在,元南聿也在,全部家都在,他只是做了个残暴的梦!
元思空猖獗地跑着,他跑到泪水在脸上解冻成冰,跑到心肺几近要碎裂,跑到双腿逐步落空知觉,而后重重滚倒在地。
冲进家门,元思空大呼道:“聿儿!聿儿!”
“滚――”元少胥冲着元思空吼道,“爹当时就不该把你捡返来,就该让你冻死饿死街头!”
元思空一怔,下认识地反手要抵挡,但底子不是长年习武的元南聿的敌手,被他三两下就捆住了手。
“你留下来也于事无补啊。”梁惠勇抓着元思空的肩膀,用力晃了晃,“二公子,你必然要活下去,千户大人在的时候,经常跟我们夸你,说你将来必成大器,有朝一日,望你能铲奸除恶、匡扶正道,还大晟一个干清干净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