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空淡道：“这不过是恐吓小儿的故事。”
封野笑道：“我说了我会庇护你。”
想来早朝时，如果颜子廉要求从轻发落，皇上必定觉得他偏袒本身的门生，说不定气头之上，反倒要问重罪，但颜子廉答复的很禁止，再加上几位重臣为他们讨情，皇上也就懒得计算了。
燕思空摇了点头，取过另一块布巾，擦拭着头发。
他一头湿漉漉的乌发紧贴脸颊，衬得皮肤莹白剔透，那沾惹水珠的羽睫，氤氲的双眸和薄红的唇瓣，乃至是略浮于水面的薄削双肩，都诱人极了。
备好了浴桶，燕思空拖着倦怠的躯壳踏入了水中，当身材被那津润与温热完整包抄时，他紧绷的大脑都在刹时获得了一丝放松。
固然只是一瞬，封野也实打实地赏识了一遍那苗条白净的躯体。
燕思空这才暴露了一丝笑意，他慎重说道：“封野，感谢你。”
半晌，屋门被推开了，只听一人喝道：“将翰林编修刘钊林押送大理寺。”
燕思空嗤笑一声：“我有的你也有，究竟有甚么都雅？”
“是。”
燕思空讶道：“你……你但是有甚么动静了？”
燕思空心中大抵已能猜到了。
刘钊林点点头，神采惨白。
“是啊，但是……”封野的唇蜻蜓点水般碰到燕思空的鼻尖、脸颊、下颌，低笑着，“若你是水魅，我心甘甘心与你共赴鬼域。”语毕，他大手托住燕思空的后脑勺，重重堵住了他的唇。
此时王生声和刘钊林被下狱，他们四人固然难逃罪恶，但必定不会遭到重罚了。
“我管他能不能翻身。”封野扔下布巾，拿过了燕思空的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厥后他才晓得，天子不过只是小我，从周天子到昭武帝，天下改过无数次姓，天子换过无数小我，流寇草泽也能做天子，只要兵权在握，将“有悖天恩”的失德天子“肃除天命”就行了，天子不过是胜者的战利品，自古如此。
不知封野现在在做甚么……
昧爽时分，第一声景阳钟响，敲醒了大晟王朝新的一日。文渊阁间隔早朝的皇极殿不远，那历经百年风雨的铜钟鸣来如同闷雷，震惊着每一个子臣的心，提示着他们皇恩浩大、天威昭昭。
当封野放开他的时候，他深吸了几大口气，才缓过神来。
燕思空看着铜镜当中这分外奇特的一幕，却又不感觉哪处违和，仿佛他也被封野所摆荡，感觉男人与男人之间如此相处，也没甚么大不了。
沈鹤轩坐在他中间，悄悄拍了拍他的腿，沉声道：“刘兄，平静。”
燕思空从镜中睨了他一眼：“那你要先说说，我该谢你甚么了。”
颜子廉看了他一眼：“要谢你也该谢圣上，你们先归去吧，记着，此事不成再多嘴，静候圣意。”
刘钊林手中的茶碗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他面上一片死灰之色。
阿力猛点头。
燕思空面露乏色：“我要沐浴。”
封野平素鲁莽霸道，可为燕思空擦拭头发的手却非常和顺，俩人好久都没有说话，燕思空盯着铜镜中的两小我，愈发没法挪开目光，封野面上那专注而细致的神情令他感到格外埠刺目。
封野撩起燕思空的一绺头发，轻声道：“你儿时可听过水魅的故事？”
“我的人……”封野坏笑道，“那里都都雅。”
林粤叹道：“刘兄可如何办啊。”
燕思空闭着眼睛，仿佛都能够看到午门以内，官军旗校的依仗已然持重列好，几百名大臣从摆布掖门鱼贯而入，御前寺人鸣鞭，他们走过金水桥，踏入皇极殿，对着金台之上的天子行五拜三叩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