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末走到了元南聿面前,冲侍卫长道:“陛下夜不成眠,唤元将军去喝酒。”
元南聿仍然没说话。
元南聿游移半晌,道:“尚可。”
而他就是猎物。
元南聿皱眉看着他。
俩人隔着一个矮桌,四目相接。
屋内点了香,气味淡雅怡人,阴暗的烛火,衬得龙床上垂落的帷帐就像一层迷雾,不知掩蔽了多少见不得光的奥妙。
元南聿站在帷帐前,心境逐步安静。
元南聿气得胸膛用力起伏着,若没有那些寺人宫女婢卫在旁,他恐怕俩人早打起来了,陈霂这个凶险狡猾的混蛋,为何如许的人恰好得了势?!
元南聿甩开了他的手,他虽站妥了,但两条腿还在颤栗,他勉强迈出了两步,才算找回了走路的感受。
“是啊,是拜他所赐。”陈霂冷冷一笑,“他是我的教员,他教给我的,令我平生受、用、无、穷。”
“志愿?”陈霂哈哈笑道,“你不过是被他操控而不自知罢了,他便是有那本领,将统统人玩弄于股掌当中,你也罢,封野也罢,都是他的棋子。”
“不,从他决定跟随封野的那一刻起,他就叛变了我。”陈霂凝睇着元南聿,阴冷地说。
元南聿道:“谢陛下不杀之恩。臣卑鄙,岂能污了乾清宫的吉祥活力,愿在午门外跪……”
“……是。”
“悔不悔,我没法代他作答。”
陈霂斜了那侍卫长一眼:“谁是宫规?”
陈霂走后,元南聿就在御前侍卫的监督下,直挺挺地跪着。若能就此跪上一夜,便算是他的运气了。
“你对他再是痛恨,也别忘了,你有明天,是拜他所赐。”元南聿冰冷地说。
“休想。”元南聿恶狠狠地说,“我说了,士可杀,不成辱,你不怕我抹了你的脖子,你也不怕北境四府几十万雄师吗?”
“终究只剩下你我二人了。”陈霂端起酒,自顾自地喝了一口,“在这宫里,随时都有人看着我,怕也只要睡觉的时候,能单独一人。”
元南聿深吸一口气,跟着迈了出来。
他不由将半身向后倾了倾,阔别伤害是人之本能。
一起上,孙末几次想要与元南聿说甚么,元南聿都扭着脖子不看他。
“朕叫你在哪儿跪,就在哪儿跪。”
侍卫长厉声道:“元南聿,你竟敢冲撞圣上!陛下,臣请将此贼当场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