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坚毅的大门狠恶地颤抖了一下,收回一声巨响。“滚出来,我杀了你们,我要杀光你们这些牲口……”带了几分绝望几分猖獗的嘶吼声,似陈腐深林里狂怒的妖兽正在吼怒吼怒,王宗景满身每一块肌肉仿佛都在咯咯作响,死死地盯着那扇大门,听着门后的骚动,骂骂咧咧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仿佛还没搞清楚状况。
他瞪着眼,咬着牙,惨白了毫无赤色的脸,握紧了咯咯作响的拳头,一步一步,向着村中最大的宅院走去,茫茫人间,这一刻仿佛只剩下他独子一人,满怀杀意狂怒,满怀痛悔不堪,一步步走去。那一扇紧闭的大门,高大宽广,红色的石阶,两旁另有威武的石狮,带了一丝放肆,挡住了这无穷风雨,也挡住了他的来路。
暴风,暴雨。囊括过苍茫人间,千家万户闭门不出,凄厉的风声卷起无尽冰冷雨丝,冲刷了这片肮脏的地盘,雷声隆隆,闪电疯走,扯破着这一片暗中的天幕。微光当中,黑幕之下,王宗景在风雨当中缓缓走来。
“开门……”他沙哑了声音,紧盯着那条紧闭的门缝,全部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王宗景茫然地瞪着他,脑海中一片空缺,只要心中那股非常仇恨的火焰,带着猖獗不断地燃烧着,燃烧着,那一刻,他真的想杀掉面前统统的人,乃至包含明阳道人,只是半晌以后,他面前蓦地一黑,刹时落空了认识,整小我顿时外道摔了下去,不过明阳道人就在他身边,一下抱住了他,冷静摇了点头,又淡淡地看了一眼这一扇大门,眼中成心机讨厌之色。
“六合人间,总有些事,千万人不能为,我当为之;总有些人,为心中所寄,受尽煎熬痛苦,我当受之,青云一门,通天峰上,千百年来,多少英杰祖师在此处立下铮铮誓词,前赴后继,岂有半分悔意?”
王宗景身子仿佛震了一下,但还是低垂着头,看着被他身下水滴溅湿的空中,涩声道:“他们作了孽,该死.”萧逸才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凭甚么杀人?”王宗景俄然不说话了。萧逸才盯着他,渐渐俯下身子,靠近了王宗景,同时口中道:“你是不是想去杀了他们百口?”没有答复。
大门后的动静很快就到跟前,几个仆人因为在这暴风暴雨中跑来开门而大为不爽,待到翻开大门后却只见门外空空荡荡,除了漫天风雨更无一人影,顿时又是一阵破口痛骂,然后悻悻然将大门又重重关上了。霹雷!雷声滚滚,这一场暴风暴雨,暗中天幕,仿佛永无止歇,就这么凄厉地持续了下去。
他一步一步走到那大门前,抬起已经充满血丝的双眼,霍地一脚抬起,重重地踏在了大门之上。
“本日之事,你归去细想,想不通过不去,那也随你;如果能明白一二,想通了你究竟为何有杀人之意,再来找我。”他挥袖回身,那一刻面向三清,高大的神像之下,萧逸才面色凛然,冷冷地望着那神像,满身道袍无风主动。
他剑眉冷目,霍然回身,大步塔去,仿佛那一刻,心中也是愤激冲动,法度之间,只见隐有风雷之势,对着这空旷大殿,对着暗影暗中,大声道:“堂堂男儿,立于人间,何必妇人之态?存亡等闲事,本身去担负,本身去看破,不过如此罢了。”
声音宏亮,回荡在这空旷大殿上,跟着他的身影垂垂远去,终究消逝不见,王宗景的身子蒲伏于地,眼睛死死地盯着空中,很久不发一言。是夜,王宗景从通天峰回到青云别院,闲坐屋中整夜,翌日以他身材之健旺,却俄然高烧不退,满身颤抖,大病一场。t